且不提“悬绳诊脉”可不可行,那绳子根本没压在脉搏上,陈凡能号出个大头鬼呢。
至于会医术什么的,那就更无稽之谈了。
可人固然没有翅膀,不也一样能翱翔天际,甚至去往浩瀚的宇宙吗?
关键呀,在于工具。
其实刚进屋,见到王异的第一眼,陈凡已然让小维扫描其病情了,而药方也早就开好了。但凡事总要有个过程吧,望闻问切一概没有,冷不丁拿出张药方来,先不说别人信不信,自己都没办法解释。所以为了顺其自然些,陈凡才演了这出“悬绳诊脉”。
效果还行,起码让王异放下了戒心,否则也不可任女儿去吃陌生人的东西。
半年来捡食为生,吃了上顿没下顿,几乎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食。加上都饿极了,赵英哪还管什么礼仪,一手一个羊肉包子,吃得又快又急,吧唧吧唧的,满嘴流油。
王异又岂会不心疼,但仍旧皱眉道:“英儿,注意仪态。”
陈凡倒是无所谓,笑呵呵道:“没事,小孩子嘛,别噎着就行。”
王异无奈叹口气,将目光盯上了陈凡,有些难以启齿,却不得不问:“陈公子,大恩不言谢,但想必你也知晓了我
们母女的事,就不怕惹祸上身吗?”
陈凡义正言辞道:“王夫人这话就说笑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江湖中人责无旁贷。何况梁双之流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还不至于能威胁到我和关兄。”
王异点点头,美眸闪过一抹玩味,淡淡道:“昔年便听闻蜀地刘公仁德,今日见其下属,果然都是侠义之人。”
陈凡正装得起劲呢,岂料被人一眼看穿,还道破了身份,这能不吓一跳?
惊疑而戒备地看着王异,陈凡实在想不通哪里暴露了。
王异摇摇头,露出一抹微笑:“陈公子说自己乃长安镖师,但却无中洲口音,而那位关公子更是明显,纯正的蜀地口音。如今曹公征战关中,蜀地与西凉交好,定然会给予支援,但荆州方定,发兵太过冒险,刘公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派遣将领协助了。
“再者,魏蜀历来不和,自南下战争起,哪怕就是蜀地商队都很少来天水。加上曹公出征,消息传到荆州,以及二位出发的时日,或许就没那么难猜了。是不是呀,陈将军?”
美人不可怕,就怕美人有心计。
别看王异病恹恹的,这一番说得陈凡寒毛直竖。
但陈凡也不
是吃素的,当即淡笑道:“王夫人果然聪慧,但我们是何身份又有什么关系呢?莫非王夫人认为,我帮助你们母女二人,是想日后要挟令夫,从他口中探听战事情报?”
王异摇摇头:“这倒不会,夫君只是个小小的羌道令,更不会参与关中之战,所以在这上面,我母女二人并无利用价值,所以妾身也愿意相信将军只是出于好心。但凡事总该有个理由吧,何况将军既有公务在身,按说应低调行事,冒如此大的风险,妾身实在想不通。”
受迫害太久,不愿相信世间有好人,这很正常。
再说了,这事儿就算换做陈凡,他也不会相信的。
挠了挠后脑勺,又瞥了眼正闷头大吃的赵英,陈凡干咳一声,稍稍底下身子,小声道:“夫人,这事儿挺尴尬,一来梁双那斯欺人太甚,我实在看不过去,所以打算出手相助;二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想见见你长啥样。”
王异脸一红,瞬间皱眉:“你——”
陈凡忙摆手:“不不不,夫人你别误会,我只是单纯想见见你这个人,就算你貌丑如猪,我也会想来看看的。当然,我不是说你不好看,只是……反正就是
久闻大名,想见见真人而已。”
实在很难解释,总不见得告诉王异,想看看她和游戏里的形象是不是一样吧。
但凡是女子,都在意自己容貌的,王异也不例外。
而她也很清楚,自己确实有一副好皮囊,否则又怎会惹来如此灾祸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别人慕名而来,想看看自己长啥样很正常。
男人嘛,又岂有不好色的。
可问题是,一番观察,她觉得床前这个小男人很奇怪,说得很真诚,并非单纯只是好色,似乎更多的是一种好奇,或者探寻真相的心。这就让她很不解了,自己一介女流,也没什么名望,有必要这么好奇吗?
见王异目光狐疑,陈凡尴尬极了,忙转移话题道:“王夫人,赵府旧宅在何处?”
王异一愣,眸中狐疑瞬间转变成戒备:“你问这个作甚?”
陈凡道:“令夫既是羌道令,想必定与羌人交好。今日我进城,下榻的是行商客栈,期间我见到几个羌人很是奇怪。他们虽然汉语流利,衣着打扮也伪装的很好,但我昔年与西羌族人打过交道,这北羌人也差不多,瞒不过我的眼睛。
“试想,若为行商,由北而来理应进东城,
可他们却饶了一个大圈,非要来西城。若说他们为了省过路费,或许也有可能,但一般行商定会很在意自己的货物,大雨磅礴的,住店后怎么都要检查下货物有没有被淋湿吧。可他们完全不管,甚至都没给木箱盖块油布,这难道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