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历九月十,寒露日。
子夜,位于汉阳以南,沿江某水军营中的一名哨兵,正困倦的打着哈欠。
寒露属于秋季第五个节气,也预示着最后一个,虽说今年是大暑天,但眼看便要入冬,天气还是有些微凉的,且今夜不知为何,泛起了迷雾,萦绕于身,更显湿冷。
赶上这鬼天气守夜,那哨兵只能自认倒霉。
自从顶头上司投降曹操,继而被派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驻守后,其实也没啥事可干,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唯一要做的就是打打杂,感觉整个人都怠惰了。
不过这样也好,总比冲锋陷阵要强,这本就是曹魏和吴蜀之间的战争,虽然荆州集团从属吴地,但眼下这不闹独立了嘛,所以别人家的事儿,他们可不想管,最好能永远隔岸观火,岂不美哉?
哨兵如此想着,不由得笑出了声。
可忽然间,那哨兵发现情况不对,怎么自个儿刚心想“隔岸观火”,这江对岸咋就红彤彤、赤橙橙的,像是火烧云一样了呢?
因为江面上雾霭弥漫,那哨兵也看不真着,不知对岸发生了什么情况,也无法确定方位,反正给他的感觉闹挺大,应该是发生了火灾。
“哟,这还没开打,就后院失火了?吴军行不行呀!”看热闹不嫌事大,那哨兵竟自然自语地调侃了起来。
忽地,那哨兵目光一凝,整个人莫名戒备了起来,因为朦胧的江雾间,隐隐绰绰似乎有十几条船影,在向他们的方位驶来,速度并不快,但显然是敌军啊!
哨兵那还有啥可犹豫地,抄起身旁的小锤,拼了命的敲警钟。
“噹噹噹——”
急促而刺耳的铜钟声划破夜空,很快便响彻营地每一个角落。
虽然最近有些懈怠,但人家毕竟也都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一听警报响起,拿兵器的拿兵器,穿铠甲的穿铠甲,乌压压很快就在江边集结了百来号人。
为首的自然便是蔡瑁、张允二人,他们俩倒是没怎么捯饬,就只是很普通的便装,似乎对自己很有信心,也并不惧怕来敌。
江上的船只缓速靠近,到了一个极限距离后,蔡瑁给张允使个了眼色,张允立刻张弓搭箭,也没有刻意对准某个目标,只是随便放了一箭。
“嗖——”
一声轻鸣,箭矢刺破浓雾,虽只是很随意的一箭,但其力度、速度,绝对不是常人能射出来的,没想到,这张允还是一
位拥有射术异能的超体,难怪甲胄头盔都不穿戴,人家是有本钱的呀!
一箭射出,那些船只果然不敢再靠近,远远停了下来,与此同时,一个年轻的声音飘忽而来:“敢问对面是蔡瑁和张允将军吗?”
蔡瑁、张允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瞧出了困惑和古怪。
蔡瑁上前一步,厉色道:“来者何人,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就听那声音道:“将军别误会,咱家黄大人是特意来投靠二位将军的!”
投靠?
蔡瑁又看了眼张允,张允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微微点了下头。
蔡瑁这才道:“你们有多少人?”
那声音回道:“就我家大人,还有十二个亲信。”
“十三个人?”
蔡瑁、张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连带岸边聚集的上百个兵卒,也都跟着笑了。
也难怪,别人来投诚,起码带几个营的部队,这倒好,一共十三个,给他们洗衣做饭都不够,顶个屁用啊!
笑罢,蔡瑁哼了一声,冷冷道:“就这么点人,本将军要来何用?爱去哪去哪,快滚!”
说着一扬手,上百个兵卒整齐划一的张弓搭箭,看似一言不合就要乱箭齐发了。
远处那人见此,
忙又道:“将军且慢动手,咱们人虽然不多,但带了份大礼给将军。将军何不先看看再说?若是不满意,咱家大人再找别处安生便是了。”
“少他娘故弄玄虚,给我……”
蔡瑁似乎挺莽,一言不合就要放箭,但却被张允揽住了。
稍稍靠近蔡瑁,张允小声道:“蔡兄,近日得到消息,称蜀汉那边似乎有位姓黄的官员和刘备闹出了点过节,莫非就是此人?”
蔡瑁虽莽撞,但毕竟也是大将,心思必然很细,说道:“这我也听说了,不过,刘备一向随和,莫名其妙与手下撕破脸皮,恐怕此事有诈呀。”
张允摸摸山羊胡,说道:“确实挺古怪,但他们一共也就十三个人,难道我们还怕他们不成?不如这样,先让那姓黄的近前来,我们盘问一下再说?”
蔡瑁想了想,点头道:“也好。”
说罢,朝江上朗声道:“其他船只不许靠近,就你和你家大人单独前来!”
那人非但没介意,反倒还挺高兴:“好嘞,将军您稍等,我们这就过来。”
不一会,小船从雾气中漂出,渐渐靠了过来。
蔡瑁、张允不约而同地打眼观瞧,发现是一艘扁舟,船上一共就
三个人,船尾划船的一个,船头并肩伫立两个。一个身穿蜀地的官服,瘦瘦小小,一看就是弱不禁风的文臣,而另一个仆人打扮,虽挺年轻,但身形同样毫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