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来,陈凡已经快48小时没合眼了,甚至说,在这48小时里,他从城北跑到了城南,又从城南跑到了城西,穿街过巷,上房揭瓦,简直比耗子还忙碌。搞来搞去,也不知究竟在搞什么。
反正,现在他是真虚脱了,躺在床上,整个人如同一根泡了水的海参,软趴趴的。
或许熬过了头,反倒难以入睡,脑子里更是胡思乱想,精神错乱一样。迷迷糊糊的,一会蹦出什么天书残卷、铭文碎片,一会又蹦出阿轲的音容笑貌,甚至还有孙尚香的影子,真是让陈凡无语至极。
翻来覆去了大半宿,终究敌不过生物本能,沉沉睡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的陈凡隐约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以为自己仍在做梦,也没管,将脑袋蒙在被子里,继续睡!
但敲门声非但没有消失,反倒越演越烈了。
千不甘万不愿地睁开眼睛,陈凡发现天虽然亮了,但屋子里仍很昏沉,显然时间还早。他本就有起床气,这下更是忍不住想骂人了。
憋着一肚子气,陈凡打开了屋门,发现居然是赵川。
“陈将军,你可算起来了,下官差点就要破门而入了!”赵
川心急火燎地说道。
陈凡有些愣,这赵大人平日都客客气气的,一般没什么事,绝不至于这么冒失,难道发生了什么突发状况?
“赵大人何事如此慌张?”陈凡耐着性子询问。
“有位大人突然造访,现正在前厅等您。”赵川作答。
“谁啊?”
陈凡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在长安一没朋友、二又没亲戚,料想沈万三等人也早就离开,这大半夜的,还有谁能来找自己呢。
“陈将军你去了就知道了。”赵川搞得还挺神秘。
“行行行。”
陈凡也懒得梳洗,头发乱糟糟地就去了。
来到前厅,果然有个身穿官服的家伙正坐在那喝茶呢,陈凡绕过屏风一看,发现来者居然是武则天身边那个女扮男装的少女。
“她怎么来了?”
陈凡更莫名了。
但毕竟对方是武则天的亲信,陈凡不敢怠慢,忙笑呵呵地上前见礼:“鄙人陈小强,不知大人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呀?”
那少女很高冷的样子,似乎有点看不起陈凡。站起身,只是微微颔首,便开口道:“我知道你是谁,随我来吧!”
“蛤——”
陈凡一头雾水,哪有一上来就让自己跟着走的
。
“去哪?”
“去了就知道!”少女毫不客气,拂袖就往外走。
照陈凡的脾气秉性,不说清楚,他是绝对不会跟着去的。但细想之下,他还是乖乖跟了上去。
出了蜀公馆,大门外停了一辆很普通的马车。少女也不说话,自顾自上了马车,陈凡先是左右瞧了瞧,这才钻入车厢中。
一路之上,少女只是闭目养神,完全没有看过陈凡一眼,更别提说话了。陈凡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想要问什么,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停靠,少女率先下了马车,陈凡紧随其后。
按现代的钟点算,此时应该是凌晨三四点,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但街面上仍旧很昏暗。不过,陈凡身前一条宽阔的巷子里,却灯火璀璨,完全没有半点沉寂的意思。
“长乐坊——”
少女依旧自说自话,径直往巷子里走,但陈凡没有挪步,呆呆站在原地。
好家伙,昨天才被阿轲甩了一巴掌,赌咒发誓说不会再去风月之地,今儿个又来了,这万一又被逮住,非“离婚”不可。
少女走着走着,觉得有点不对劲,一回头,发现陈凡还杵在原地,顿时不满道:
“站着作甚,还不快过来!”
“不去,打死我也不去!”陈凡铁了心,谁拉他都管用。
“你到底想怎样?”少女走了过来,看样子有些生气了。
“不是……我们就非要来这风月之地吗?换个地方行不?”陈凡尴尬道。
少女哪知陈凡妻管严,当下错会了陈凡的意思,脸一红,呵斥道:“谁说要和你去那、那种地方的!算了,跟我来吧!”
少女没有往长乐坊走去,而是转入了另一条小巷中。陈凡这才大松了口气,乖乖跟上。
七绕八拐地也不知走了过久,二人来到一座宅院外。虽然陈凡并不熟悉长安城错综复杂的街道环境,但从近在咫尺的乐音来看,这里应该离长乐坊很近。
陈凡心想:原来,少女并非要带自己去长乐坊,只是图方便想抄近道呀,倒是自己误会了。
想说声抱歉,但少女已然走上台阶,轻轻撞了撞门上的铜环。
不一会,朱红色的院门启开了一条缝,探出了小脑袋来。是个半大的小孩。见是少女和陈凡,忙招呼其进来。
鬼鬼祟祟的,搞得陈凡都点小紧张。
进入宅院,穿过前厅,小孩将二人引入后花园内。前脚刚
穿过一道拱门,后脚还未落地,陈凡整个人一愣啊。花园不大,除了平常的亭台水榭外,漫眼竟是牡丹花。
一株株、一簇簇,花枝招展,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