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离的出场,显然将气氛推向了一个高潮。陈凡本以为自此之后,因为很快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但事实上,无论是雅室里的一众公子哥还是大厅中的宾客,每个人的情绪依旧高涨,看样子大有酣饮到天亮的苗头。
别人都是养精蓄锐,睡饱了来的,陈凡连日舟车劳顿,一刻没有停歇,此时加上又喝了点小酒,真是困得不行。
他倒也没藏着掖着,向沈万三告罪了一番,说想先回去了。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沈万三不是不让他走,而是告诉他:长安城历来实行严格的宵禁制度,过了子时,人们只能呆在坊内。
有家难回,陈凡欲哭无泪。但没法子呀,与其被当做闲杂人等抓入大牢,还是老老实实呆着吧。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了,但方便一下总可以吧。陈凡偶感尿意,于是问沈万三,茅房在哪?
人有三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沈万三指着舞台后面,告诉陈凡要方便,只能去内院,出了门往左拐,穿过一条廊道,尽头便是。
下了楼,绕过大厅,直奔后院,陈凡一路走,一路吐槽:这古代什么都好,就是厕所太不人性化了,这么高档的娱乐会所,包厢里居然
连个卫生间都没有,还要跑那么远的路,万一半路尿裤子上怎么办!
Shit!
穿过一道拱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方偌大的庭院,亭台楼榭、假山水池一应俱全,就是不见有什么茅房。而沈万三告诉他往左拐,也根本没路呀,倒有一条径直通向庭院深处的抄手游廊。
陈凡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顺着游廊找吧。
庭院深深深几许,游廊绕绕绕几何!
九曲十八弯,绕得陈凡头都晕了。
“该死的,这鬼地方就不能弄个WC的指示牌嘛!”陈凡很急躁,嘴里更是骂骂咧咧的。
夜已深,后院鬼影子都没有,唯独几盏花灯,有气无力的给予着一丝可怜的光亮。
转过一个拐角,陈凡恍恍惚惚发现前方水榭上背对着端坐着一个少女。
好家伙,终于见着个人了!
陈凡那还顾及许多,就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一溜烟就奔了过去。
“劳驾,敢问……”
陈凡还没问出口,那少女惊觉似的猛一转身,怀中抱着一把纸伞,头上戴着兔儿发箍,正是先前献舞的少女,公孙离。
灯火恍惚,朦胧而暧昧,映照得阿离更是美丽而迷人。陈凡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止住,惊诧得瞪大双眼
,差点儿当场就尿了。
先前阿离似乎在想心事,没有注意到陈凡向其走来,如今四目相对,她回过神来后,俏丽的小脸渐渐浮现出愠怒之色。
“你想干嘛?!”阿离质问,显然把陈凡当成了那些恬不知耻的登徒浪子。
“我……我……”陈凡支支吾吾,一时语塞。
其实吧,阿离固然很美,但孙尚香、关银屏也都是一等一的美人,更别提陈凡还见过倾国倾城的小乔呢。只是此情此景,突然撞上,加上水榭灯火渲染,使得陈凡一时迷了心智,被阿离所惊艳到了。
转角邂逅,莫非是缘分?
糟了,是那种感觉!陈凡小心脏砰砰直跳。
“无聊,还不快走!”
每天都要打发这些苍蝇一样的追求者,阿离讨厌极了。举起纸伞,将伞尖对着陈凡,喝令其速速离去。
非但舞姿迷人,声音还如此清甜,陈凡完全被俘获,根本挪不开步子。
可忽然间,陈凡只觉周遭空气一凝,他猛地回过神来,忙向后一跃,退出一丈开外,与此同时反手就要去取背上的盾牌,但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今儿个根本没有带盾爹出来。
而就在陈凡刚刚向后闪避的刹那,他原先所站的位置一股
气流爆散开来,紧接着,一个满头红发,虎头虎脑的少年,便从水榭顶上翻了下来,摩拳擦掌,一脸敌视地挡在了陈凡和阿离中间。
“小子,有点本事嘛!”
少年先是耀武扬威地对陈凡说了一句,随后语气一变,柔和而关切地问身后阿离:“你没、没事吧?”
“我没事!讨厌,不是让你不要随便出来嘛!”阿离似有埋怨,但一句“讨厌”,足以说明很多故事咯。
喔——
居然有狗,啊呸,有男朋友了咯。难怪那些公子哥求之不得,原来被这臭小子捷足先登了!
看他模样傻里傻气,虎头虎脑的,也不知哪点好!
虽然陈凡没有横刀夺爱的心,但突然间冒出个“情敌”来,心里总不会那么舒服的。
“怎么,你还不走!想打一架吗?!”
少年又将不可一世的目光对上了陈凡,似乎是在宣示主权:想也别想,阿离是我的!
行行行,你的就你的呗。若非尿急,我还真不怕你!陈凡心里很不屑。
但事实上,行家一出手就只有没有,先前少年那一招,显然有两把刷子。陈凡没带盾爹出来撑场面,光凭自己估摸着也打不过人家。
别人两情相悦,他又何必自讨
没趣。
“兄台误会了,我只是想问下茅房在哪?”陈凡很镇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