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头套看向单子良的眼睛,少年的惊慌失色完全暴露出来,凯斯特自己都佩服起自己的敏锐。
“我倒是也粗略的打听了一下那个男人,听说他有个为之骄傲的儿子呢,你这么着急万象者的下落,无非是想为父报仇罢了。”
小小隔间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起来,就连一旁的王司翔都被震慑住了,他难以想象单子良被看穿目的之后是怎样的感受。
“别胡说八道了,与那个男人无关!”单子良恼羞成怒的大喊,随即又给了凯斯特一拳。
马桶上的肥胖男人立马吐出一口血沫,沾在了单子良的裤腿上,“我绝没有猜错,他那个儿子如今应该就是你这般年纪,哈哈……”又是一阵充满鄙夷的笑声。
“小鬼,你也太自不量力了,就单凭你和这群乌合之众就想和联邦军队作对,简直自寻死路。”凯斯特紧接了一句,但这句话显然没对单子良造成任何伤害,是啊,如果能大仇得报,自己慷慨赴死又怎么样呢?他心里想着。
凯斯特还是觉得有关父亲的话题才能有效的嘲弄这个毛贼,冥冥中仿佛开启了一场游戏,而凯斯特决定将它玩到底,他要踩着这男孩的心,在地上肆意践踏,直到看到男孩崩溃哭泣,最后跪求着自己告诉他万象者的下落,自己当然会一口否决,那一瞬间游戏将来到最高潮的部分,一定会有趣到了极点。
“你父亲的名字……嗯……我依稀还记得,是叫单正龙吗?”凯斯特试探的问道,齿缝边的鲜血让他的笑容更加狰狞。
“和他没关系……我不认识那种人。”单子良再次重申,他虽然咬牙切齿双拳紧握,但依旧保持着理智知道决不能暴露身份。
见他的双拳颤抖,凯斯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内心的污言秽语紧接着凝聚胸膛,蓄势待发,就等着喷吐而出,”那个自不量力的废物居然还有脸在那喝彩,明明格斗还没结束就高兴的庆祝起来,搞得那天晚上台下很多人都输了钱呢。“
“……”单子良深埋下头,他知道那不是真的,但也不能反驳,反驳就等于关心,就中了凯斯特的下怀。
王司翔看到单子良无助的模样十分揪心,但他也明白其中的利害,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任凭着凯斯特说下去。
“不过万象者很快就惩罚了他,将他的面孔一拳摧毁,就像……就像一个血淋淋的陨石坑洞,哈哈!倒也不是万象者的拳头有多硬,只因为他就是个天生软骨头,然后是肋骨,知道肋骨寸断后扎进肺叶里,再像揉面一样揉搓的滋味是什么样吗?真可惜没看到单正龙的表情,因为他连脸都没啦……”
“别说了!”单子良忍无可忍,大声打断了他。
父亲的遭遇被许多人描述过,凯斯特嘴里是最惨的一次,单子良那颗还没学会怎么防备世间阴险的心脏根本招架不住,他的眼泪经不住流下来,双眼下方的黑色头套颜色跟着变深,他就快崩溃了。
而对凯斯特而言,自己也就快成功了,他已经在心里准备好了被对方乞求,那股痛快涌现上来,顶着满腔的羞辱从嘴里喷出,“你知道你父亲那晚让多少人输了钱吗?那些失望的面孔和干瘪的钱包,在场的所有人都恨他,像是在恨一条不争气的狗。”
“不是的……不是的……”单子良大脑一片空白,眼神也变得空洞,一直机械式的重复着这句话。
凯斯特确定他已经崩溃,自己只需再推一把,这场羞辱的游戏就能达到顶点的高潮,他的嘴角咧开推挤着面颊的横肉,皱纹一层层的叠起来,那两排沾血的牙齿因激动而颤动着……
“你父亲,就该死在万象者的手下,这是他的命运,你也应该为此荣幸才对。”
听到这句话后,单子良原本因崩溃而冰封的内心忽然爆炸出一团赤色的怒火,伴随着岩浆从地面喷涌向天,一望无际的苍白内心瞬间被炙热填满,他猛的抬起头,深吸了口气,没看任何人转身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男卫生间的门被重重推开,上面的牌子被震下了地,原月妻有些诧异的看着单子良走出来,他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难看,其中包含的情绪原月妻根本来不及看清。
单子良根本没看她,也没说一句话,只是伸出手抓住了原月妻的衣摆,动作粗暴的向上一掀,几乎快掀到了她的胸口,一丝羞涩在她脸上浮现转瞬又被愤怒所掩盖,她刚想去打那只手,只见单子良已经把她腰前的短刀连着刀鞘一齐抽了出去,他转身就走还是没说任何话。
“你!”原月妻伸出手想去抓住他,但随即明白了什么,脸上的愤怒也顷刻烟消云散。
让他去吧,他就该这样,只有在愤怒到极点的时候杀人才能铸就他内心的怪物,为了以后的复仇,原月妻没理由拦住他。
正在原地彷徨之际,单子良消失在门后,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原月妻蹲下身捡起那块保洁牌子,内心一阵窃喜,是啊,就该这样,她姿态轻盈的将牌子挂了回去,然后罩着耳朵小声联系起小队的其他成员,让他们趁现在赶紧离开,走的越远越好。
隔间的门被猛的拉开,顺带一股强劲的风,单子良一步踏了进来,里面的两双眼睛同时露出惊慌,只是下一秒其中一个就被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