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相丞一听大门外人声鼎沸,也急忙拉着霍衍文去凑热闹,到了门口挤出人群一看,只见一队车辇停在府外,有侍女正扶着一位精妆华服,一看就有皇家气质的年轻女子下车。
令狐家主母白梨花率领亲眷上前迎驾,行大礼道:“德清帝姬殿下大驾光临,令敝府蓬荜生辉,不胜荣幸。”
本地县令及一众官吏也跪拜道:“参见帝姬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潘相丞惊叹道:“这就是德清帝姬啊,果真非同一般。”
霍衍文却从这位帝姬身上隐约想起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的气质,她的仪态,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想着想着,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衍文哥哥......”
霍衍文急忙观望四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关注那位帝姬,根本没人跟他说话。
他心中疑惑:“衍文哥哥......是谁......”
德清帝姬朱窗窗在侍女们的簇拥下走到白梨花跟前,小声说道:“本宫让令狐大人在信中说不想太过张扬,怎么还是来了那么多人啊。”
白梨花满怀歉意地回道:“这些官员不知从哪儿得到殿下出行的消息,一早便守候在此,他们也是难得见殿下一面,还望殿下包涵。”
朱窗窗自是不会计较,她礼节性地向他们回应了一下,然后说道:“本宫只是想出来散散心,诸位的心意本宫明白,但还是不要劳师动众为好。”
县令一听便懂意思了,立刻回道:“微臣冒失,殿下请尽管放心,今后没有殿下的召唤,臣等绝不再来打扰殿下。”
“多谢大人体谅。”
县令告退之前悄悄对白梨花说道:“殿下在花满镇的衣食起居,就拜托尚书夫人了,有什么需要,请只管吩咐......”
令狐雯见了朱窗窗说道:“殿下一路车马劳顿,就让臣女引路,带殿下先去下榻休息吧。”
白梨花说道:“雯儿,不要胡来,要注意分寸哦。”
“知道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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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当着别人的面还举止端庄,谈吐文气,可一入别院,两人竟拉起了手,又蹦又跳起来。
朱窗窗长吁一口气说道:“终于到你家了,一路上可憋死我了。”
令狐雯也说道:“是啊,在这里没有宫里的那么多规矩,殿下您可以随意,就是要避着点我娘。”
朱窗窗嗔怪道:“还叫我殿下?”
“是是是,窗窗!”
潘相丞躺在柴房里,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霍衍文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潘相丞说道:“我以为我的这位表姨夫只是在朝中当官,没想到我这表妹竟然跟帝姬殿下走的这么近。”
“呵呵,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人家命好。”
“是啊,人比人气死人啊。”
“对了,你说过你之前还当过什么君衣侍,怎么又不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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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相丞赶紧说道:“嘘——以后不要提这事了。”
“为什么?”
“那是北棠亲兵的称呼,这里是南颂,要是让人知道我当过君衣侍,会有麻烦的。”
“哦......”
“唉——总之一言难尽,可能我这辈子也当不了官吧。”
“你长得也不像当官的样。”
“你长得倒有几分官样,可那又怎么样,不也跟我一样落魄了,不过如果我能让雯儿替我在帝姬殿下面前美言几句,说不定也能去帝都某个一官半职。”
霍衍文问道:“你很想当官吗?”
“当然想啊,堂堂男儿就当封侯拜相,有朝一日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那当皇帝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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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相丞白了他一眼说道:“我看你不但忘了自己叫什么,还忘记死字是怎么写的了,帝姬在这儿,这种话你都敢说。”
霍衍文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不敢说的,不是有句话叫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你不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嘛。”
“我也忘了是在哪里听说的,反正就是听过。”
“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谁说王侯将相是与生俱来的命,你都想争取封侯拜相了,怎么就不敢想当皇帝了。”
“你想吗?”
霍衍文苦笑道:“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只想知道自己是谁。”
潘相丞说道:“我先把话说在前头,我救你是出于一点好心,但大部分是为了私心,我是想着万一救上来一个达官贵人,那我也能得不少好处,你若伤好之后,想起来自己真是个贵人,可千万别忘了我啊。”
“呵呵,你还真坦诚,我以为你真的是好人。”
“我说过好人不好当嘛。”
霍衍文说道:“你放心,如果我是贵人,我会让你成为人上人。”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庭院里,白梨花对管家老陈问道:“交代你办的事都办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