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熙攘的京城相比,皇宫就像一座孤岛,高耸的宫墙将两个世界分隔,墙外尽是凡间烟火,墙内犹如神界禁区。
长公主李月满怀心事,整日在宫里不是凭栏慕鱼,就是望天羡鸟,身边的人以为她是在宫里觉得闷,建议让她出宫去散散心,可谁又能知道她真正的心思呢。
她不在乎自己身在何处,而是期盼那个人能出现在眼前。
她常常能想起小的时候,她和李羲还有衍文哥哥三人在一起玩封侯拜爵的游戏,衍文哥哥年长,所以总是他扮皇帝,李月扮皇后,李羲扮大臣。
当时年幼,不懂世事,只知道他们三个在一起就很快乐。母后早逝,父皇和其他叔伯们又常年出征在外,没有长辈在家的日子里,少年稳重的衍文哥哥便成了她和李羲的依托。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命由天定,李羲当上了皇帝,衍文哥哥变成了大臣,而自己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皇后。
后来衍文哥哥自请镇守北疆,一去就是十几载,相隔千里,她对衍文哥哥的思念之情无人述说,只能在心底默默地祈祷他平安,可如今衍文哥哥已经归来,却还是见不着面,心中不免郁结成霜,落寞如雪。
李月漫无目的地在御花园中闲逛,觉得身子有些乏了,便准备摆驾回宫。
经过一处行廊时,正遇上有几个人急匆匆地朝御书房走去,李月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衍文哥哥。
李月一见霍衍文,心情顿觉舒畅,不自觉地走快两步,迎上去喊道:“霍大人留步!”
霍衍文看到李月在此,立刻刹住脚步,行礼道:“微臣霍衍文参见长公主殿下。”
紧随其后的其莫额德大大咧咧地喊道:“亲姐姐好!”
李月的侍女立刻斥责道:“大胆,谁是你亲姐姐!”
霍衍文瞪了其莫额德一眼,自行请罪道:“殿下,臣管教无方,还望殿下莫要见怪。”
李月并不介意,相反,自从上次听说其莫额德替霍衍文挡过刀之后,对他还挺有好感的。
李月问道:“霍大人如此匆忙,是有要事要面见陛下?”
霍衍文道:“楚州发生了一点事,需要禀明陛下。”
李月叹了一口气说道:“唉......霍大人常年在外征战,回京后也不得空闲,本宫到现在都没有机会与霍大人好好叙叙旧。”
“承蒙陛下信任,臣身居要职,自然是要替陛下分忧,不敢有半点松懈。”
“霍大人手下皆是得力之人,有些小事交给他们去做就好了,不必事事亲力亲为吧。”
“检阅司执掌天家亲兵,事无小事,还是谨慎点好。”
“那霍大人见完陛下,可否抽空到本宫那里坐坐?”
“这......”
“本宫有事相商。”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月就差没求他了,霍衍文不能再推托,便只好答应,临走时见李月身侧只有一位侍女伴随,便回头说道:“小黑,我自己去见陛下就行了,你留下护卫长公主殿下。”
“是大人!”
御书房内,霍衍文行过大礼,李羲问道:“霍大人,楚州的事朕已知晓,眼下结果如何了?”
霍衍文说道:“回禀陛下,越境之玄青卫已被我检阅司全部剿灭,南颂前大内总管杜逊及其仆从亦死于乱战。”
“那就好。”
“不过......我们有一个意外发现。”
“哦?说来听听。”
“臣这里有一封信,请陛下先过目。”
霍衍文呈上书信,太监小杆子接过来转呈到李羲手中,李羲打开一看,信上写着一句词。
“都道是金玉良缘,吾只念木石前盟。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
李羲读完词句不得其解,问道:“这是什么?”
霍衍文继续说道:“这是南颂帝在多年以前写给一个女子的情诗。”
“情诗?”
“臣已查明,南颂帝朱无哲有一次在带兵清剿前渊残部时,不慎中了埋伏,所带的侍卫全部战死,自己也身负重伤,落入江中随波逐流,所幸被一个渔民发现,带回自家家中救治,疗伤期间,与一直照顾他的渔民之女日久生情,珠胎暗结,但朱无哲回京之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并未将那渔家女纳入宫中。”
李羲一听,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是说,朱无哲在外面有个子嗣?”
霍衍文点点头说道:“没错,而且是个儿子,算一下年纪,比现今的南颂太子还长两岁。”
这可是个天大的秘密啊,朱无哲在民间有个儿子,而且还是长子,对南颂皇室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
李羲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书信,突然想到:“你不要告诉朕,这个野皇子就在楚州?”
霍衍文说道:“所以臣刚才才说是个意外发现,我们与南颂划江为界,当年救下南颂帝的渔民是我们楚州境内的,君衣侍在剿灭玄青卫时,无意之间救下了那个渔家女和她的儿子,这封信就是从他们身上发现的,臣刚才说的事也是那个渔家女亲口说的。”
“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