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的时候,何家母女是跟着许根山他们一起的。
许根山在外面赶车,何家母女并排坐,与刘芳和福满儿面对面,原本还算宽敞的马车里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拥挤起来。
哦,对了,可能是因为竖在中间的那一串糖葫芦吧。
真的如福满儿喊的那样,是一大串糖葫芦,许根山直接把人家卖糖葫芦的棒子都买回来了,上面满满当当的插着十几二十根糖葫芦。
“啧啧,这也太费钱了吧,买这么多糖葫芦多浪费啊。”何老太看着那一串红通通的糖葫芦就觉得心痛。
福满儿的眼睛从糖葫芦上挪开,她当时没有想要那么多,但是好吃的她想给家里的每一个人都买,还有二妮,和路生姐姐。
她的一双手都快不够数了,许根山大手一挥,直接给她买了一大串,可把她乐坏了。
也不用在许根山肩上骑大马了,自己扛着这个一人高的糖葫芦就往饭馆跑,这一路上可没少惹得大家侧目。
在加上临近过年,福满儿穿的都是红色的衣服,那副画面,就像是来送福的小童子一样。
现在听到何老太这近似责怪的话,福满儿不安的扣了扣手,她当时只顾着开心了,都忘记这回事了。
刘芳看到女儿的小动作,伸手把她的小身子揽了过来,“满儿这是想着家里人呢,凡是有好吃的,她都要给家里人带的,不浪费。”
再说了,这么一串糖葫芦家里也买得起,满儿从来不会吵着闹着要什么,所以不存在浪费钱这一说法。
刘芳的话让福满儿安心下来,娘亲真聪明,她都还没有说呢,娘亲都知道了。
福满儿在刘芳怀里动了一下,“娘,我想送一个二妮和路生姐姐吃,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刘芳捏捏她的小鼻子,“这是给满儿买的,满儿想给谁吃就给谁吃。”
大人们对糖葫芦的喜爱自然没有小孩子的强,他们都是可吃可不吃的。
“谢谢娘亲。”福满儿抱着刘芳的脸吧唧就是一口,她最近学会用亲亲表达感谢了,这家里人都被亲了个遍。
搞得许毅脸都黑了好几次,他还在想着到底是谁教福满儿的!
刘老太心里悄悄嘀咕了几句,一个养女,许家还真是宠得不行了。
“正好根山在,我跟他说说到你们饭馆里做工的事情。”何老太的话让刘芳心里一咯噔,糟了,刚才还没有来得及跟许根山说这件事情呢。
现在刘老太又提起来,等会儿自己找的借口不会被戳穿吧。
还不等何老太开口呢,福满儿先说话了,“娘,饭馆里做工的人爹已经找到了啊。”
“找到了?”三个人异口同声的看着福满儿。
车辕上的许根山模糊的听到了这句话,回头看了一眼,又转过头去继续赶车。
“对啊,就在我们买糖葫芦的时候找到的啊,明天一早人就会过来了。”福满儿抽了一个糖葫芦在手里,小鼻子使劲嗅着那股酸甜的味道。
“怎么找到的啊,人都还没有来我们饭馆里看过呢,就让人家来啊?”刘芳听着怎么觉得有点不太靠谱呢。
不止是许根山不靠谱,来做工的人也不太靠谱,可许根山办事不是这样的啊。
在刘芳的追问之下,福满儿这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福满儿坐在许根山的肩头,看得要远一些,还没到卖糖葫芦的地方就看到了有几个人围在一起。
因为隔得远也看不清上面是什么字,等离得近了,福满儿凑着脖子去看,只见一名妇人跪在地上。
她旁边竖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卖身葬夫。
“爹爹,卖身葬夫是什么意思?”福满儿不懂。
许根山问道,“你在哪儿看到的。”
福满儿伸手一指,他这才看到跪在地上的妇人,原本围在旁边看热闹的人们已经散开了。
这么冷的天,那个妇人衣着单薄,衣服上面早已补丁落补丁,黑丝里面夹杂着不少白发,垂在两边的手已经冻得青紫。
许是察觉到有人看,那妇人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通红,看到许根山和福满儿就连忙磕头,“这位好心人,求求你帮帮我,我只要一口棺材的钱。”
“把我男人埋了我就到您家里做牛做马去,求求您,行行好。”
这样的动作,这些话,妇人已经重复一天了,但是大家基本上看看就结束了,没有人会买她这样的人。
有钱人家的会从牙行去买,家里钱不多的,也不会买一个上了年纪的人。
看她磕头,许根山连忙侧开身子,“爹爹,我们能帮帮她吗,她看着好可怜。”福满儿已经知道什么是卖身葬夫了。
许根山把她从肩膀上放了下来,那妇人看着穿得像个小仙童一样的福满儿跑到自己面前,“奶奶,买棺材要很多钱吗?”
妇人哽咽了一些,对于别人来说或许不多,但是对于身无分文的自己来说,多,很多。
就在福满儿跟妇人说话的时候,许根山在旁白你打量着她,看头发的话,这妇人的年纪跟许老太差不多,但是看脸的话,这人估计也就四十来岁吧。
“爹爹。”福满儿又跑到许根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