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夜幕还是降临的很快,现在还不到春种时节,农活不多,家家户户吃完晚饭早早的熄灯就寝了。
唯有王三保家的蜡烛还燃烧着。
“大丫,我,我~~~”王三保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三保,快去吧,那死丫头本来就已经够晦气的了,还放在家里,你是不想让我们这个家好了啊。”
牛大丫就看不惯她男人畏畏缩缩的样子,直接将人推了出去,“过了今天晚上,咱们家好运就来了。”
“你想想以后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好酒没有,住大院子,有人伺候,咱们的大财说不定还会做官呢。”
一圈又一圈的大饼终究还是让王三保妥协了,他心下一横,将竹篓往肩上一背,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中。
宽阔的大马路他不能走,只能走那些偏僻的小道,王三保在大石村生活了快三十年,大路小道自然是熟悉得不行。
很快他就来到了目的地,村里的后山。
这大石村分前山后山,前山不高,经常有人去采野菜,草药,打猎,那是条条小路通山顶。
而后山就不一样了,草木丰盛,山路崎岖,很少有人上去,附近居住的人家甚少。
最主要的是,听村里的老一辈的人说,早年这后山上可是有不少婴孩的尸骨,脚下要是不注意,说不定就踩在谁的脑袋上了。
“啊。”想到这里的王三保猛然停下了脚步,他抬眼望去,一片漆黑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晃动。
呼呼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不断环绕,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把他围起来一样。
“菩萨保佑,佛祖保佑。”王三保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想迈腿往山上爬去,但是这腿像是不听使唤一样,抬不起来了。
他害怕啊,这山此刻就是一个黑洞,什么也看不见,人类对于未知的东西最为恐惧,哪怕嘴里一边又一边的祈祷,他也不敢再前行。
出来的时候牛大丫叮嘱他一定要往山里去,最起码要到半山腰,可是,现在刚上山没多久。
就在王三保踌躇不定的时候,身后的背篓突然动了一下,原本心中就有鬼的他吓得惨叫连连,急忙将背篓脱下甩到一旁,都没有注意到里面发出的闷哼声。
而王三保拔腿就跑,这初春的夜里还是有些寒凉,可王三保贴身的衣物却湿了。
一半是冷汗,另一半是吓尿了。
被他甩开的背篓此时正卡在一个小石头上,背篓上盖了好几块破布,原本掩好的布此时已经散开了,里面慢慢露出了一个小脑袋。
头发散乱如杂草,一双大眼睛滴溜滴溜的转着,周围一片漆黑,也看不见什么,她想从里面出来。
那脏兮兮的小鸡爪刚刚搭在竹篓的边缘,石子突然松动了,没有支撑的竹篓惯性的朝着坡下滚去。
“哎哟。”这突然起来的滚动撞得背篓里的人头晕眼花,她仅仅的抓住背篓的边缘,就怕被甩出去。
不一会儿背篓碰到阻碍猛地停了下来,与此同时里面的人两眼冒星,又昏了过去。
昏过去之前她无奈的想,开局已经挂了一次,不会还要挂吧,她已经没有灵力了,再挂真的就全书完了。
“他爹,我怎么听着有人喊啊?”后山不远处居住着的有几户人家,最近的便是这许家。
说话的是许家大媳妇刘芳,他们房间的窗户朝着后山这边开,听得也更为清楚些。
“哪有什么人,是山风吹树的声音吧。”许根山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的说着。
刘芳侧耳听了一下,好像是没有什么声音了,身旁男人的打鼾声响了起来,她挨了过去,不多时也睡着了。
哪怕是还没到农忙的时节,村子里的人还是起得很早,天刚蒙蒙亮,就有人家炊烟袅袅了。
许家也是如此,公鸡一打鸣,家里的女人们都起来了。
“老大媳妇,今天要去翻地,早饭多放点米,让大家都吃饱咯。”说话的人是许家的老太太,年过半百的人身体还是硬朗得很,在这个家里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哎,好勒。”家里的粮食都是许老太太在管,有了老太太的话,刘芳在锅里又加了一些米进去,用勺子一捞,这一锅总算不是米汤,而是粥了。
大人们起床以后就开始忙活,小孩子们无事可做,看还没有到吃饭时间,就四处耍去。
“走,去后山玩去。”村里别的小孩不敢去后山,但后山附近几户人家的孩子却一点不怕。
山脚下原本有一片杂草丛生的地,都被这几个孩子给踏平了,现在成了他们玩耍的地方。
有人喊了一声,这几个孩子呼朋引伴的就往后山跑去。
“大哥,跟我们一起玩吗?”问话的人是许家老二,许茂。
被他称为大哥的人叫做许毅。
许毅摇摇头,过家家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去山上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他如今已经八岁了,是这群孩子里最大的一个,自诩看不上他们这些幼稚的行为。
许茂不过是习惯性的问一句,看大哥朝着山路走去,边跑边喊,“大哥,你别去太远,等会儿就要回去吃饭了。”
其他的小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