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流民尸体,说明他们很快就会走出黑雾森林了。
钱掌柜有些担心,“看样子,这块儿的灾情并没有减轻多少。”
张马毅叹气,“那也得走啊。”
赵云宁得尽快回广陵和瑞王瑞王妃相聚,他也得早点回家,免得家里人担忧。
何况,就宏成帝这个作法,永康府烂到根儿的鬼德行,阳州和泉州地界的百姓,逼急了不暴乱是绝对不可能的。
越早走,越安全。
钱掌柜还是很担心,“万一咱们出去,就被流民盯上怎么办?”
别看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队伍不小,但三分之二都是妇孺。
流民要真一窝蜂涌上来,即便是老天爷连劈两道惊雷,也远远炸不完。
想到那种场面,钱掌柜看向贺兰珍怀里的儿子,就冷不禁打了个寒战。
张马毅道:“灾情最严重的,可能就是阳州和严州,要真被流民盯上有危险,拿不动的东西那就弃了,到了严州,老爷养你们!”
他们张家是富商之首,永康城里的产业被占去了,总不能其他府城的产业也尽数被占去。
张马毅这么大口气的话,钱掌柜的心也暂时放进肚子里了。
第二日,队伍再次出发,时不时就会遇到一具两具骨瘦如柴的尸体。
大家伙之前的轻松喜悦,顿时就被灾难的残酷抹去了。
太阳快落山之际,他们彻底走出黑雾森林,上了一条小道,流民不算多,却也不算少,盯着他们的包袱,个个双目猩红,随时要扑上来一样。
大家伙惊恐极了,听从李不屈的安排,妇孺们带东西走中间,男人们集体拿着各式各样的家伙,护在外圈,紧紧跟在赵云宁他们后头,形成闭环保护。
流民们看他们不好惹,便没敢上来送死。
崎岖断裂的小道并不比黑雾森林好走多少,尤其是进入严州府城地界,天气逐渐炎热,路上发现的水源还日渐稀少。
张马毅啥也没拿,走了没一会儿,便汗流浃背,累成了狗。
他疯狂地扇动树叶,“这也太热了!”
赵云宁胖,也极为不好受,每次歇息的时候,都要在空间打些热水,给自己好好擦洗擦洗。
还有安安和多多,身上都热出了大片痱子,抹了药,哭闹的才没有那么严重。
严州当地人都道,这是严州二十年来最热的一年。
钱掌柜被汗水拧了拧湿透的袖口,吐槽道:“今年天灾尤为的重,宏成帝残暴不仁,老天爷降罪,倒霉的却是百姓,要罚也该罚”
张马毅怕他无意间把赵云宁也给骂进去,赶紧转移话题,“前边儿就要进入大道了,要有马车就好了,要有马车,咱们就没那么辛苦了。”
钱掌柜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叹气:“这个时候,即便给钱,人家也不会卖。”
张马毅晃晃手指,笑道:“那可能是钱没给够。”
大家都笑了,那就但愿能遇上吧。
刚上大道,前头几辆车马便出现在他们视野里。
钱掌柜激动地道:“老爷,你嘴开光了,真的有马车!”
张马毅得意一笑,“老爷的嘴不是开光了,而是沾了弟妹的福气,才有这么灵验。”
“等着,老爷这就去问问,他们能不能卖两辆马车给我们!”
赵云宁刚想问他,你身上有银子嘛,树林里突然冲出来一队举着大刀的土匪,三下两下,就把前头马车的人,全给杀了。
整个过程,也就不到一分钟的功夫。
显然,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土匪。
车队刚到手,黑龙寨土匪头子马三儿就发现,后头,还有一群大肥羊,鼓鼓囊囊的行李,一看就有不少粮食。
马三儿阴鸷的目光一闪而过,手举大刀,发号施令,“兄弟们,好看的娘们儿,娇嫩的小崽儿留下,其余人,一个不留!”
大家面色巨变,张马毅更惊恐地躲到了赵云宁身后,“弟媳,咋办啊?”
这群土匪比之前船上的官兵还多,个个手持利器,这也是他们敢如此猖獗的原因。
赵云宁考虑是突围击杀,还是掏炸弹,耳边突然响起墨哗低沉有力的嗓音。
“等我。”
没等她反应,墨哗足尖轻点,持剑飞跃,顷刻,冰冷的剑尖直指马三儿头颅。
马三儿惊愕不已,紧急抓紧缰绳。
突如其来,马儿受惊后仰,马三儿整个人平衡不稳地摔下马,还没等爬起来,眼前寒光一闪。
连惨叫都来不及,便一头栽倒在地。
其余土匪还没冲到赵云宁他们跟前,当家的就被宰了。
他们懵逼又震惊,脚下一顿,墨哗再次出剑,凌厉宛若游龙梦影般的身法,剑光飞舞,血洒满天,土匪齐齐惨叫,挣扎倒地。
血迹在缓了几秒后,迅速流淌成一大片儿。
很快,这些土匪便抽搐不动了。
本以为是巨大的威胁,结果,就这么片刻的功夫,就被墨哗秒了。
大家不可置信,赵云宁也很惊讶,伤势恢复到八成的墨哗,远比她想象中还要厉害。
若她手里不拿枪,应该在他手里也过不了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