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丰逸尘看着羌女等着她接着往下说。这种感觉就像是小学生,等着老师给他们解开疑问。
“后来在我六岁的时候,我娘出门打水,不小心落在了井中淹死了。我爹转年给别人盖房子,从房顶摔下来也摔死了。几乎在一年之内我就失去了双亲。因为事情太过突然,我爷爷认为这中间必有蹊跷。后来我爷爷找人来看风水,想问问,我们是招惹了什么霉运,为什么接连死人,结果,那阴阳先生说我是村里之前那棵大槐树投胎转世的。说大槐树原本属于阴树,说我命里带着不祥之运,会祸及家人,让家里人最好把我送出去。我爷爷于是,就狠下了心要要把我扔掉。他领着我,将我带到了后山上。我知道,他是想让后山的野狼野兽将我吃掉一了百了。可是,终究我奶奶还是舍不得,又把我捡了回来,从那个时候,我就开始装疯卖傻。因为,只有那样我才能活下去。才能对村里的那些流言蜚语,对爷爷的无故责骂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后来,村里着火,人死了一大片,我爷爷奶奶也死了。家里的伯伯叔叔活下来的都去了城里,于是,我就像垃圾一样被留了下来。”
没想到,羌女还有这么一段悲惨的经历。听着实在让人不忍。
“那这些年你又是怎么过来的?”我问完这个问题之后,发觉丰逸尘看我的眼神有点怪。我有点不解。
“就那么过来的。没有人在自己身边反而更好,没人骂我命硬。没人骂我疯子。也没人每天拎着棍子追在我后面打我。我一个人自由自在,我想吃的时候就吃,想睡的时候就睡。想说话的时候,就和院子里的花鸟鱼虫说说话。别提多舒服了!”
我真心没有想到,羌女会这么回答我。原来,没有人的村子对她来说才是舒心的。这在常人看来完全是无法理解的事情。或许在羌女这里便是正常无比的。
“说说你的前世可以吗?你真的是老槐树轮回转世的吗?”丰逸尘终于开口询问。
我想,他刚才之所以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应该是感觉我问的那个问题完全没有意义吧。
好吧,我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个问题方向才对。原本,我也是想问这个问题的。只是,一时心软就忘记了。
“不是。村里的那棵老槐树是火灾时才被烧死了。而我在它被烧死之前已经降生。所以,他有没有轮回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些原本就是那个死阴阳乱说的!”羌女在是说死阴阳三个字的时候,看着我们的眼神突然充满了无尽的恨意。让我心里一阵颤抖。那个眼神真心有点可怕。
“我的前世不在这里,在离这里一百多里路的高岗。我是那里的一名小学老师,后来得肺结核死了。小学老师的前世是一个放羊的小男孩。活得也不大,十几岁就死了。在前面,是一位地主家的小姐,因为嫁的不如意,郁郁寡欢,早亡。也就是这样了,我只有我三世的记忆。”
羌女看着我说。
可是,我总感觉她还有什么没有说完。为什么每一世她都那么短命。而偏偏这一世能活到现在。而她的家人却全死了?还是说,是她前三世的命运成就了现在的她,那场大火的幸存者?这中间究竟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你今天晚上为什么要上山把我们带来这里?”我感觉我的思路终于对了,收起来那些心软的感触,当理性回归,人就会变得聪明一些。
“因为,有人告诉我把你们带来这里。”
羌女的回答很简单,但却信息量满满。
“这里还有别的人吗,是谁告诉你让你带着我们来这里?”我急忙又问。
“你们没有看到吗?刚才他有来过,现在他已经走了。他让我将你们带到这里。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羌女的表情越来越诡异。我也越来越搞不明白,她究竟是为了帮我们还是为了害我们!
“刚才来的那个人你认识吗?”丰逸尘接过话头询问。
“认识,他叫做松海。已经死了两百多年了,他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羌女平静的说。
也就是说,刚才确实有人来过,而且,还是一个死了两百多年的人,那么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他的魂魄呢?我这阴阳眼难道失灵了吗?我不由有些怀疑这女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