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医院，确定段雪视线不能及，叶亦苒松开了挽着顾子墨的手。
他第一时间去抢她的手，没有成功，略带委屈的诉苦，“不是你男朋友？”
叶亦苒戳他的侧腰，“不是。”
顾子墨微眯眼，看着她，满脸受伤，可怜巴巴瞅着她，像是被抛弃的狗狗。
叶亦苒挑唇笑起来，“是男人。”
顾子墨瞬间春光明媚，恨不得扑上来跳到叶亦苒身上，“苒苒~”
叶亦苒再次戳中他的侧腰，止住他的蠢蠢欲动，“这个段雪好奇怪，干嘛看见我们故意弄伤自己？你们是表面朋友？”
说起正事，顾子墨正经了，瞅了眼叶亦苒，按捺住内心的疑惑。
他从来没跟叶亦苒提过晚唐十二夜的锻造者是段雪，刚才想介绍，还没说完，她从哪里知道的？
自从遇见了她，她的身上有数不清的谜团，他想解开，又害怕解开。
想想刚才她毫不犹豫吐出“男人”两个字，顾子墨心底满是幸福的小泡泡，快速安抚了自己，所有疑惑消散。
叶亦苒不等他回答，朝前几步，转过身，倒着走，俏皮的歪头，“他跟顾小三嘴里的段雪完全不同啊。”
顾子墨严肃的点头，“段雪从不叫顾衫的名字，他们两个家伙有自己的别称。而且他最讨厌别人叫他阿雪，更讨厌被人摸头。”
“他不是段雪？”叶亦苒一脸惊诧的停住脚步，流露出好奇，“不对啊，他认识你们啊。”
上一世，叶亦苒见过的段雪，也不是此刻的模样。
他跟人说话，笑容带着不想搭理的敷衍，只有提到锻刀才会笑的真诚。
段雪看上去有些高冷，不喜欢别人叫他名字。
找他锻刀的人都喊他段大师。
叶亦苒找他之前，用一个晶核买了情报。
段雪唯一的逆鳞。
他因为皮肤很白，像个女孩子，被家人取名一个雪字。
这是他最讨厌的，拿他皮肤白说事，叫他名字。
叶亦苒刚才看见段雪第一眼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很不对，这跟她当初接触的段雪判若两人。
如果要她形容，现在的段雪身上有股弑杀之气。
哪怕神情柔和下来，眸光清澈，看人显得柔弱了几分，骨子里就有股莫名的气息。
一如刚重生回来的她。
想到这里，叶亦苒转过身，背对着顾子墨。
重生？！
顾子墨也恰好停住脚步，摩挲着下巴，“是挺奇怪，他看着很不对劲。”
叶亦苒平复稍微加快的心跳，微微攥拳。
如果她可以重生，别人是不是也可以，是什么造成的重生？
不，不一定。
也许段雪变化巨大是因为经历了什么惨烈的事？
上一世她也见识过，原本懦弱的人经历过很惨的事，一夜之间改变。
想到这里，叶亦苒情绪彻底平复，转过身，疑惑的眨眨眼，“他怎么不对劲了？”
顾子墨不想说，他在段雪身上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
这是属于他和叶亦苒独有的默契。
这世上只有他们是相同的，也唯有他们这一对。
顾子墨上前搂住叶亦苒，无所谓的一摆手，“所以我说把他接来十二夜，等顾小三回来再说，不论如何，这是顾小三唯一的朋友。”
“那末世到来，顾小三怎么不去找他？”
“段雪这个人……”顾子墨微眯眼，讥讽一笑，“家里比较复杂。有他无法挣脱的枷锁，顾小三不会勉强唯一的朋友。”
就是因为段雪的身世跟顾子墨有几分相似，他才会不厌其烦帮忙试刀。
叶亦苒听懂了，顾衫傻是傻了点，但顾子墨永远排在第一位。
不管多么重要的朋友，顾衫都不会为顾子墨招来麻烦。
叶亦苒也不多问，免得引起顾子墨什么警觉，一旦面对男性，这货比狗鼻子还灵，十分敏锐。
顾子墨显然也不想多谈其他人，更不会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
他们回到十二夜庭院时。
乔承安拿着窦扣的御用扫帚，正在扫着华表柱下的瓜子壳。
郑留白叼着烟，皱着眉又在滋水，这回是在湿润地面，避免干燥。
黎冰露坐在轮椅上，眯着眼仰头，晒着好不容易出现的冬日暖阳。
看见他们俩回来，郑留白恨不得把唇角的烟头弹过来，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
乔承安一副认命的模样，瞅了他们一眼，继续扫地。
叶亦苒无语，斜睨顾子墨，“你吩咐的？”
“物尽其用。”顾子墨简单回答，搂着她的手往下，指尖在她腰后跳了跳，“苒苒~”
“你一会儿还要接朋友，老实点。”叶亦苒毫不留情反手拽住他作乱的手指，往旁边一甩。
上前推着黎冰露的轮椅，“我们需要再商量商量。”
叶亦苒和黎冰露在商量正事时。
无所事事的顾子墨这回不磕瓜子了，磕松子，而且没有自己吃。
边磕，壳随地一丢，将松子仁放在了干净的罐子里，一看就是留给叶亦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