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茅用土刺拼死击杀一人时，踩着他的男人看得清清楚楚。
他当时就在厉茅的对面，当然将这张脸记得清楚。
哪怕此刻厉茅满脸是血。
如今血液干涸凝固，一眼能看出红皮下，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察觉到厉茅的手在微微颤动。
另一个男人高声呐喊，“卧槽，他有异能！快快快！”
踩着厉茅的男人松开脚，蹲下，拽着厉茅的短发，让他抬起头来。
在厉茅的后颈狠狠一砍，让他再次垂下头，又往下一丢。
拍了拍手站起来，眼中闪过猥琐的光，“别弄死了。老三不是喜欢嫩货？这小玩意儿好看，给他玩去！”
“他有异能，这不得守着？麻烦！”
敲晕厉茅的男人摩挲着下巴，打量着厉茅的手脚，“那把他手脚打折了？”
“赶紧的，你还欠我两条烟呢！”
“卧槽。那先去看看今晚捞到什么，别让他们分完了。”
“不是打断手脚？”
“怕什么，一时半会醒不来。先把东西分了，去晚了就没了。”
“走走走。”
两个男人说笑着离开，当靠近窗口紧紧蜷缩的一群男女是透明的。
他们离开前，随手将门一拉，虚掩着。
随着脚步远去，窗台的男女窃窃私语起来，“他们没被捆起来，不如摇醒了，让他们救我们出去吧？”
“我不敢去，要去你去。”
“我害怕，我不要去，管他们死活呢。”
李熙淳在窸窸窣窣的声音中睁开眼。
他不过是短暂的昏厥，头很疼还很沉，腹部一股股的钝痛，腿疼到没了知觉。
手颤了下，猛然想起厉茅。
李熙淳撑起身，看见窗台边蹲着的男女们，愣住。
大概有八、九个人。
两个女人长得很秀丽，衣衫褴褛，双手紧紧环胸，手腕上挂着金属镣铐。
她们被几个长得清秀，手腕、脚踝也有金属镣铐的男人们围在中间。
他们看着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此刻他们齐齐仰头看着床上的李熙淳。
发觉他睁开眼，一看他那张脸，顿时惊艳的微睁眼。
很快眼中的惊艳变成了惊喜，来回交换视线。
李熙淳没有时间去仔细思考他们的惊喜来自何处，咬着牙撑起身，看见了床下的厉茅。
松口气之余，又疼的吸吸呼呼起来。
“他这么好看，应该不会轮到咱们了吧？”
“有他在，咱们至少能少受点罪。”
李熙淳原本想张嘴求助，听到这话，又默默闭上嘴，无声叹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还没等他想出什么办法来。
脚步声在走廊那头响起，隐隐还有一股烧烤的香气。
烤肉味随着脚步走近，浓郁的香味飘进房间。
此起彼伏的吞咽声，取悦了站在门边的男人。
他单手端着金属托盘，上面层层叠叠，满满都是烤肉。
李熙淳怔怔看着那托盘，想起了大堂外看见的那一幕。
男人走进来，将托盘放在那群男女面前，“慢点吃啊。不够还有。
奇哥说了，怎么也不能饿着你们，以后你们好好赚钱，他不会亏待你们！”
李熙淳坐在床上，呆愣着看男女们抢着烤肉往嘴里塞，想吐又生生忍住。
男人如同喂宠物般，蹲下来揉了揉其中一个女人的脑袋，“慢慢吃。吃饱点，一会儿我来接你。”
女人身体僵硬片刻，很快抬头挤出笑容，“我想，想洗个澡。”
“行！洗澡嘛。我准了。”男人拍了拍她的脑袋，起身转头看见了李熙淳。
一看他手脚都没有金属镣铐，皱起了眉头，“你……”
“我是自愿来跟随奇哥的。”李熙淳朝他笑的乖顺而纯良，“大哥，能不能帮我把我弟弟搬上来。我……我不跑，只想看着我弟弟。”
男人扫了他两眼，不但没有将厉茅抱上来，反而上前踢了厉茅一脚，“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说完转身就走，连门都懒得虚掩。
李熙淳撑着身体，朝床侧挪，努力去抓床下的厉茅。
窗台的男女们吃烤肉吃的津津有味。
李熙淳想起何道被分解那一幕，干呕了好几声，才忍住。
听到他的干呕声，其中一个男人不满的嘟囔，“自愿来的了不起啊？烤肉不分给你，你就恶心我们？”
“算了，人家是自愿跟着的，你别惹事。”
李熙淳指尖发着颤，终于拽住了厉茅的袖子，却使不上劲将他拽上来，那种无力感让他欲哭无泪。
他鼻腔酸涩，眼眶红了。
看着厉茅，想着何道死后的惨状，恨意滔天，却又什么都做不了，咬紧了嘴角，生生咬出血来。
他用劲拽着厉茅的袖子，终于抬起了他的手臂，拽的指甲都快要脱落般的疼。
楼梯那边再次传来了脚步声，还有略带兴奋的对话声，“又来一辆车。”
“奇哥叫咱们看着点，门口那味儿还没散，万一被发现，直接来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