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亦苒一行人开车离开拆迁旧楼那一片时,何道站在窗边看着他们的动静。
厉茅被他敲晕,放在脚边的沙发上,睡得无知无觉。
顾衫将破车开到何道楼下时。
何道躲在了窗户后面,等顾衫下了车离开,才探头看了一眼。
对于顾衫而言,何道从前就是个合作伙伴,至于顾子墨费了半条命救他这件事,顾子墨自己都不介意,顾衫和许奕辰也不在意。
所以没什么舍不得,离别愁绪。
将车停在这里,觉得自己仁至义尽,甚至都没抬头看一眼,下车就走,毫不留恋。
人吧,就是有那么点贱皮子。
别人巴着的时候,总觉得别人有所图,左思右想,却又享受被人贴着哄着的时刻。
一旦自己不想要了,转身走了,却没人劝一句留下,又气得够呛,觉得是自己不被重视。
此刻何道看着顾衫的背影,就有点这么个味道。
他探头朝那边看去,顾衫蹦跶到了那边楼下车旁,跟叶亦苒一行人笑闹起来。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饮料在喝,已经忘记了还留下了厉茅般。
何道缩回脑袋看了眼还在昏迷的厉茅,忍不住嘟囔一句,“你心心念念的姐姐,可一点不念着你!”
明明是他把厉茅打晕强留下来,也是他不想继续跟着叶亦苒,却又怪叶亦苒对厉茅不够留念。
仿佛道理都在他这里。
不过,何道嘟囔完了,想想他们所在的楼道,再想想下面一地的尸骨。
琢磨了下,这么多人,应该有很多物资吧。
他又探头看了一眼,许奕辰开着车转弯,看方向是回公园。
何道仔细观察车轮,又看了眼车尾,确定车里不会装满了东西。
原本他打算回公园,叶亦苒一行人不知道为什么回去,他就不着急了。
为了厉茅,得去那片楼看看,他们肯定搬不完这帮人的物资。
何道念头一起来,按捺不住,抱起昏迷的厉茅,下了楼。
他下楼的时候,李熙淳正在下床。
许奕辰将他抱到了卧室里,收走了手术床。
但叶亦苒给他留了物资和药品,如果没有一点东西,怎么诱惑何道?
李熙淳是个讲信用守承诺的人,他答应了叶亦苒要找到那对父子。
心里就存着点事。
听到车启动的声音,艰难的翻身下床。
因为腿伤得厉害,又被缝合过层层叠叠包起来,此时穿着两侧可以撕开的便捷运动裤。
他走到客厅,瞅着一箱子物资,将受伤的腿撑开,准备俯身仔细看时,身后传来了上楼的脚步声。
叶亦苒一行人已经离开,那么肯定不是他们。
脚步声只有一个人,看来是那对父子?
不对,一对父子,应该是两个人的脚步啊?
李熙淳来不及仔细思考,眼眸一转,将伤腿的裤子扯了扯,让伤腿彻底露出来。
把手里的拐杖往阳台边一划,缓慢的扑下去。
做出了一副不慎摔倒,拐杖摔了出去,而他坚韧不拔在地上爬过去捡拐杖的模样。
何道抱着厉茅循着气味找到这里时,听到了动静,探头一看。
恰好看见了这一幕。
李熙淳的伤腿让他多看了两眼,皱起了眉头。
厉茅在他怀里嘤咛了一声,眼皮颤抖了起来。
越来越剧烈的颤抖,直到猛然睁开,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姐!”
李熙淳似乎被吓坏了,马上要够着拐杖的手往回一缩,扭过头看过来。
看见何道那一刻,惊吓的瞪圆了眼,又马上伸手搭上身边的纸箱边缘,咬紧了下嘴唇。
一副我害怕,但我努力坚强,我不怕的外强中干模样。
何道视线扫过他的伤腿,先将厉茅抱住,“你姐走了!把你丢下走了。别找她了!”
李熙淳听到这话,明白了叶亦苒要他找的就是这两位了,期期艾艾开了口,“你们,你们来找人的吗?”
边说话,他边紧紧握着纸箱边缘,似乎陷入内心争斗,很快又松开,仿佛做出什么重要决定,“你儿子看着似乎病了,我这里有药,还有水。”
何道听到他说你儿子三个字,眉目柔和下来,单手搂着厉茅,上前一把将李熙淳拉起来,让他单腿立着,“他们给你治疗的腿?”
“嗯。”李熙淳垂眸,那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一副弱柳扶风状,“他们把我从畜生手里救出来了。”
何道正准备让他站好,听到这话,不由扫了他一眼。
能参加选秀的人,帅是基本要求,哪怕帅不过顾子墨和齐北宴。
李熙淳比起一般人来说,也是个大帅哥,还是个走秀雅风格,颇有点书生气,身材高挑却偏瘦。
饿了几天,脸色不好,有点风吹就倒的好欺负模样。
畜生两个字让何道思绪一闪而过,也让准备闹腾的厉茅好奇的瞅着他。
李熙淳垂眸露出苦笑,抬起头看他们时,却挤出个微笑来,“他们留了些东西,你们要分点吗?”
何道皱眉,“我不需要。我们好手好脚,不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