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迁了一半的楼层，如残破的树，树桩屹立，而树枝被胡乱砍伐。
一栋栋，错落有致，只剩下高低不一的残破，仿佛幽暗阴森的迷宫。
唯一鲜明，是墙面硕大艳红的“拆”字。
身后男人的话，他们都听到了，却面色不变。
叶亦苒朝前准备进入漆黑的楼栋里。
苏景秀松开摸着的布偶，垂着的眼眸抬起来，喊了一声，“苒姐。”
叶亦苒举起手，示意噤声。
没有出声，侧头看了他一眼，幅度很小摇了下，径直朝里走。
苏景秀闭上嘴，又垂下眼眸，紧跟她的步伐。
她面前是好几栋拆了一半的旧楼。
而她选择了中间那一栋。
眼神凶恶的男人站在原地，踮着脚探身从围墙破口处往里看。
发觉他们走进了中间那个门洞，幸灾乐祸笑了起来。
他激动的搓着手，朝后退，“可惜了，他们好像没啥东西，就一个背包，一个行李箱。”
矮个的年轻男人，有些惊诧的捂嘴，含糊询问：“他们去了，去了那里？”
另一个男人微眯眼，笑了起来，“这么几个人，里面肯定全是吃的，都是我们的了。”
眼神凶恶的男人瞅了眼陈旧的小区，凑到他耳畔，“咱们别跟其他人说，守在这里，等他们……吞了他们的东西。”
“好！”
矮个男人放下手，眨眨眼意图说什么。
两个男人却一脸凶狠看过来，“你敢去通风报信，我们就把你送进去。”
“我，我不去，不去。我……”矮子男人略一犹豫，双手搅了搅，露出讨好的笑，“我就分一点，不告诉别人。”
“对嘛！走！活该咱们三发财。守着去。”眼神凶恶的男人笑起来，显出几分柔软，一把搂着矮个男人朝临时围墙走去。
叶亦苒走进门洞，踏上一节短楼梯，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停住了脚步。
她仰头朝上看的同时，顾子墨也在朝上看，“不少啊。”
叶亦苒唇角勾起，想起刚才那几人贪婪的眼神，打量的模样，话语里的意思。
嘲讽笑着，摇了摇头，“估计公园逃出来的人，不少在这儿。”
“所以东西应该不少。”
厉茅完全没听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瞅了眼身边一脸疑惑的顾衫。
扭头看向站在最后，跟何道并排的苏景秀。
他将头歪靠在布偶上，也在抬头看楼上。
察觉到厉茅的视线，他抚摸着布偶，耐心解答，“丧尸，楼上有不少丧尸。有些被捆住了，有些被困住。
还有一些残渣碎骨，像是被丧尸吃了。好几层楼都有……
很安静的丧尸，不吵不闹。挺有意思，是被人喂养的？”
叶亦苒毫不犹豫摇头，“不是。它们还没苏醒。”
就像是大部分变异动植物，它们还在进化。
今晚是杀掉丧尸最好的时机。
但一个人，一个队伍，怎么可能杀得完所有的丧尸。
还有不少人，就像是这里的人，以为丧尸就是这么呆呆傻傻。
只需要关起来就行。
许多人根本不敢直面丧尸，更不敢动手杀了它们。
许奕辰见他们都沉默，小声询问，“那我们？拿晶核？”
叶亦苒没有回答，鼻息间轻哼一声，似乎对什么不满。
顾子墨懂了，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一点点滑向手指，扣住，“想吃笋吗？给你夺点。”
叶亦苒噗嗤一声笑出来，也不将手抽出来，眉梢微挑，“我不挑食。”
顾子墨将她的手，举起来，目光灼灼盯着她，刚俯身准备亲吻她的手背。
叶亦苒手腕灵巧翻转，从他手心挣脱，反扣住他的手背，指尖露出一点金属锋芒。
顾子墨乖乖朝后退了一步，手伸直了也不从她手心挣脱，反而唇角勾起。
故意将自己的手背往她的匕首刀刃上送，“喜欢就尝点。”
叶亦苒瞪了他一眼，松开他的手。
匕首在指尖一转，被反扣在手腕间，转头看厉茅，“小猫。带着小北跟着我，别乱跑。”
“知道了，姐。”厉茅听苏景秀那意思，这栋楼丧尸不少，哪里敢乱跑。
叶亦苒瞅了眼何道，没有吭声，径直朝二楼走去。
顾子墨站在原地没走，发觉顾衫和许奕辰也不动，朝他们一摆头，“守好她，她需要休息。”
“是。”
“好。”
顾衫和许奕辰异口同声回答，跟上叶亦苒的脚步。
等待何道步履蹒跚跟着上楼，顾子墨看向留在原地的苏景秀，“你不上去？”
“下饵，你一个人不够。”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你提过公园离生活设施很远。而选秀节目必须有足够的物资。公园剩余的东西不多，说明有人逃走的时候开走了采购车。
这里的人不愿意让公园的人离开，是认为公园还有不少物资。不敢主动去公园，是怕公园还有许多人。”
苏景秀抚摸着肩头的布偶，怕楼道形成扩音效果，声音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