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秀啃着鸭脖盯着走在前面的叶亦苒。
渐渐发觉一件事。
她走得很慢，并不是在等黑暗中看不见的厉茅。
叶亦苒的视线来回扫，是在观察楼道里的惨烈。
苏景秀利用精神系异能看见的一切，像是古早默片，是黑白灰的世界。
他看不出血迹的颜色，但知道那是一片血迹，因为旁边有残肢、内脏。
而且一路往上，可以看见人类的头颅，半张脸，没有丧尸化。
这说明是人类状态被杀死，切下了头颅。
地上还有脚印，能判断出这应该是血脚印。
从脚印来看，像是男人，走的并不慌乱，很稳健。
每一步都没有虚边，真正的一步一个脚印。
苏景秀很好奇，叶亦苒在黑暗中看得这么清楚。
是什么颜色？
叶亦苒看着楼梯的惨剧越演越烈，心中有了一丝猜测。
楼梯里一片血红，已经氧化泛黑，说明差不多是丧尸出现那天发生的惨剧。
大楼里人一定很多，被大厅的丧尸吓得回了楼梯，开始朝上走。
说明这栋大楼有天台，而且有人引导着他们朝上逃命。
可是走着走着，惨剧发生了。
害怕的人们疯狂的朝上爬，谁也不想落到最后，被丧尸啃噬。
于是出现了人踩人的现象。
特别是七楼，有一个扩散的人形血迹，还有被踩薄的断肠。
其他楼梯的血迹呈现四溅状，而这一层的血迹贴于地面，从低往高喷射。
楼梯扶手上还挂着乱七八糟的内脏，更有一股难言的臭味。
叶亦苒啃着鸭脖，在脑子里走了一遍情景再现。
被踩死的人应该有点胖，皮下脂肪很多，所以造成了滑腻感。
于是七楼到八楼的这个平台，有许多颜色怪异的脚印。
凌乱、叠印在一起，发虚。
这些忙于奔波逃命的人，压根没注意他们脚下失去了一条鲜活的命。
他们可能还会怪这个人让楼梯变得滑腻起来。
这栋大楼一共有十六层，现在走到第十二层。
那一组男人的血脚印还在延伸，而其他脚印凌乱的奇怪。
看得出来，走到最后，追逐他的再也不是人类了。
血迹少了很多，周围丧尸明显的腐臭味压过了血腥味。
厉茅用鸭脖骨头堵着鼻子，用嘴边呼吸边啃鸭脖。
叶亦苒和苏景秀都开始啃第二根了，他第一根才一半。
也没看见楼梯里有多惨，那浓厚的血腥味有多刺鼻。
重金属的音乐之前还在头顶隐约传来，此刻也停下了。
叶亦苒猜测顾子墨三人差不多到了顶楼。
从盘旋的楼梯往上看，可以看见顶楼还有一节楼梯，应该是通往天台的。
叶亦苒加快了脚步，苏景秀也跟着提了速度。
好不容易适应了自己走楼梯的厉茅，察觉到他们提速，叼着鸭脖，小心翼翼跟上。
准确来说，这栋大楼一共有十五层。
第十六楼是露天天台，通往天台的一扇铁门被打开，从里面透出一丝柔和的光。
那道光将铁门上的血手印照射出来。
这道门的门上全是血手印，门把上一片黑红。
厉茅刚拿着鸭脖，长吁一口气，“终于有光了！”
视线就被铁门上不同大小的血手印吸引。
密密麻麻的血手印，仿佛可以看见当时多少人无助在铁门外拍打。
“姐……”这一幕令厉茅头皮发麻，像是看见地狱场景，不由朝她靠拢。
叶亦苒还拿着一根鸭脖，从头撕到尾，在嘴里嚼的很香。
没有回应他，扫了眼铁门血手印，直接迈了进去。
顾子墨脚下放着应急灯，左右两边站着顾衫和许奕辰。
天台四处摆放着大型设备，栏杆有半人高，跳个楼什么，挺方便。
所以应该不会对外开放。
被他们应急灯照着的只有一个人。
一个男人，浑身是血，缩成一团，不敢直视应急灯，身体侧对着他们，脸转向围栏。
身体在微微颤抖，头发被血迹干涸成一块块，看上去有些可怜。
许奕辰想上前查看，却被顾衫拽住，“还没吃够教训？”
这话让许奕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顾子墨听到脚步声，转过头露出略带小骄傲的笑容，“苒苒，我棒吗？”
叶亦苒晃了晃手里的鸭脖，敷衍了事，“你超棒。”
顾子墨有点气鼓鼓的咬牙，上前盯着她，“就完了？”
“不然呢？”
顾子墨一口咬住她的鸭脖，含含糊糊，“我跟你没完。”
叶亦苒简直没眼看这个幼稚的家伙，直接松了手，将半根鸭脖送给他。
还顺势拍了拍他的脑袋，像安抚一只大狗，“吃吧，吃吧。你的奖励。”
厉茅差点笑出声，被苏景秀拽了一把才忍住。
顾子墨眼波流转，叼着鸭脖凑到叶亦苒唇边，固执的要让她咬一口。
叶亦苒眼睛盯着那个男人，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