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时间匆匆而过,裴宁任期结束到了返回京都的时候,三年来安州在她的尽心治理下政通人和,百废俱兴,启程马车出城时后头跟来了大批为她送行的百姓。
裴宁频频掀开帘子往回看,姜禾瞧见忍不住就想打趣她:“怎么,舍不得了?”
放落帘子,裴宁叹了口气如实道:“真舍不得。”
日子一长两人的关系自然也就越来越近,裴宁心里想的嘴上也不避讳了直截了当道:“回去了就又这样那样的宴会要去了,又有这样那样的礼要送了,该背后有事端了。”
成为驸马并不是免死金牌,官员之间的利益集团关系错杂仍然需要不断的打点不像在地方自由。
姜禾:“那你是舍不得钱还是不想去?”
裴宁瘪嘴,语气黯然道:“都不。”
她耷拉着神情姜禾却兴味正足。
“放心,这回你回去必定都是些上门拜访要给你送礼的。”
系统那边都盯着,现下朝堂上就出兵镇压蛮族不断骚扰大周边境的事正吵的不可开交,皇帝没个好帮手全靠自己一个人顶着那些文官的口诛笔伐就等着裴宁回去好分担呢。
裴宁一回去不说马上加官进爵但是那些原本和皇帝一条战线的官员肯定会第一时间向她靠拢,而那些反对派也不会脑子坏掉到一股脑涌上来拉拢驸马。
“拿人手短,可不敢收人东西。”
裴宁自认没那个福气收那些个白送上来的宝贝。
姜禾:“送上门来的没有不收的道理。”
都是冲皇帝面送的礼没什么不敢收的,要不收才叫人非议自诩清高目无下尘。
饶是姜禾秉着这样的想法也没想过她们回京后次日就上门拜访的会是沈知白。
姜禾并没有对这个在原定轨迹中成为直接害死裴宁的人有过过多关注,只是隐隐记得这人某个小官家的庶子也是进士出身,他此番来拜访得如此积极……
沈知白和裴宁单独议事的当口姜禾不停的回想着资料内容,只是怎么也想不起裴宁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喜欢的沈知白,总不会是因为脸吧?裴宁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既然摸不透干脆一竿子全打死。
她刚想着月百就进来传信了。
“殿下,忠勤公府送了请帖来。”
姜禾接过那请帖一看,好家伙嘛,这上面就她一个人的名字压根没有裴宁的名字,这是什么意思?
宣宁公洛家,开国功臣手握兵权。
姜禾摩挲着手里头的请帖一时间摸不准洛家的态度,如此模棱两可她还真得去一探究竟了。
“对了,太后娘娘差人来问您什么时候回宫了。”
月百不说还好她一说姜禾更是一个头两个大,裴宁说的真没错,安州真是个好地方,跟现在一比之前那种吃了睡睡了吃的无聊生活简直是神仙日子啊。
太久不动脑子都好像有点退化了。
“……明日,不,后日吧。”
能拖就拖,她是没忘了当时要留在安州时太后那比皇帝圣旨还来得快一点的帛书,通篇下来没什么其他意思就两个字“不孝”,看得她当时都莫名心虚。
现在回来进宫挨骂是肯定少不了了。
不多时裴宁和沈知白说说笑笑就进来了,只是到了她跟前沈知白才正色行礼道:“臣下告辞。”
姜禾眯起眼觉得自己真的要小心沈知白这人偷家,他能和裴宁这个小木头聊这么开心就很不简单。
沈知白告完礼就要走裴宁还乐呵呵的赶着就要去送他。
她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下意识的咬唇道:“月百,你有没有觉得裴宁今天笑得格外开心?”
她这话问得莫名其妙,月百一头雾水。
“还好吧,驸马爷不对谁都笑呵呵的嘛。”
月百记忆里驸马就没垮过脸色就算是生气都只是周身气压低一点从不会摆脸色,最重要的是事事都依着公主,之前在安州公主无聊想学做瓷器,多天马行空的想法就算是在宫里太后都不能允许的事,驸马却二话不说真给公主找了个师傅来教还带公主去了官窑里面参观。
“不,她对沈知白笑得不一样。”
姜禾越想越觉得刚刚裴宁笑得有点太开心了。
月百微微扬眉,她总觉得她家公主想的可能不是什么正常东西,不由小心翼翼问道:“您……指的是?”
“你们说什么呢?”
恰巧裴宁送完人回来,见她们主仆两神经兮兮的凑在一起不由也凑了过来。
月百干巴巴笑两声道:“没……”背后说人怎么着也有点心虚。
几乎同一时间姜禾却直白道:“那家伙眉毛黑而后半部分上挑一看就心思重,少理他的好。”
面相是胡说的,但是人蔫坏是真的。
裴宁被她说得一愣,公主是在说沈知白吧?才见一面他哪里得罪公主了?
裴宁不说话姜禾没办法只能用绝招,拉着她袖子就开始撒娇:“裴宁,你别理他嘛,好不好?”
裴宁这人相处久了才知道她有点吃软不吃硬在身上,这招对她效果奇好。
“这……”
垂眸对上公主那双湿漉漉的圆眼睛和被养得圆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