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绝对的黑暗中。
岳文瑾双眼紧闭。
她昏厥了,但还未死去,也未彻底失去意识。
迷迷糊糊中,耳机里那些喊叫声,爆炸声,都化作了眼前无比清晰的画面。
她听见了,也看见了。
她听见了耿鹏他们争先恐后的请命送死声,看见了铁爪秃鹫中队被全歼。
她听见了祖国三千多架战机的齐聚呼啸声,看见了漂军所有舰载机坠毁。
她听见了五百枚战术弹道导弹轰隆隆砸下,看见了天幕防御系统被大破。
她听见了战友们坚决坚定的执行了她的命令,先破里根号,再袭罗斯号。
她听见了罗斯号剧烈的爆炸碎裂声,看见了乔治临死前无比凄惨的景象。
她听见了大夏战机和潜艇的愤怒咆哮,看见了敌舰一艘艘的爆炸起火、倾翻沉没。
她听见了东风-26势若雷霆的最终一击,看见了黄鹰号断裂成两截沉入海底。
最终的胜利,如期而至!
自此战以后,还有谁敢小瞧硬气的大夏,敢轻视英勇无畏的苍龙军?
西夷若敢东望,我辈必将迎头痛击!
放眼未来蓝星,大夏必将强势复兴!
为了这个最终的伟大胜利,付出我个人渺小的生命,是多么的值得。
现在,她听见了战友们纷纷急吼吼的朝她跑来,看见了他们那一张张因焦急紧张而扭曲的脸。
哦亲爱的战友们,不要为我焦急,不要为我紧张,我只是如约,将和心爱的辽东号一起沉入海底,化作定海神针,永镇我大夏海门。
两行清泪,从她紧闭的双眼中涌出。
那是胜利的泪,开心的泪,幸福的泪,没有一丝哀怨和不舍。
“你们快走,快走……”
岳文瑾总指挥在迷迷糊糊中喃喃而语,脑袋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
这时齐鲁号航母编队,离着战场还有三海里。
辽东号编队预警机在齐鲁号航母飞行甲板上顺利降落。
辽东编队总政委李立功刚下预警机,又被墨染抓着上了直升机。
齐鲁号编队彻底错过了这场战争,墨染顾不得懊恼,满脑子里都是对岳文瑾无尽的担忧。
“李政委!辽东号现在情况怎么样?!”
“比较糟糕!吃水线下被炸出了几个大窟窿海水疯狂灌入!预计不超过半小时会彻底沉没!”
“卧槽泥马你们这么多大男人是干什么吃的?保护不了一个女人?文瑾现在该是多么的冷?多么的孤单绝望?”
墨染破口大骂。
李立功被骂得彻底抬不起头。
直升机飞临辽东号,所见触目惊心。
下沉已超过十米,且船体倾斜超过了三十度。
就连直升机都失去了着陆的条件。
“降下去!给老子降下去!”
墨染对着飞行员声嘶力竭的嘶吼着。
偏偏大战过后这片海域风高浪急动荡不已,飞行员也抱着必死的决心拼命下降靠近辽东号残破不堪的舰岛。
还离着十几米高,墨染就冲射了出去,落在舰岛废墟上面抱住了一根半截钢梁。
二十几名救援官兵正拿着千斤顶、扩张器等小型工具嗷嗷叫着拼了命的救援。
作业面太逼仄条件又极端恶劣,只容得下这么多人。
否则恐怕全编队几千上万的大老爷们都会挤到这里来。
风高浪急,辽东号下沉太快,船体倾斜又摇晃动荡剧烈,各舰想尽了一切办法运送大型救援装备,都失败了。
凭小型工具和人力,根本就撼动不了重达几十吨又极度扭曲的钢结构垮塌物。
又怕用炸弹等暴力手段强拆,破坏内部的三角空腔微妙平衡,把岳总指挥彻底压成肉饼,投鼠忌器。
焦急,无力,憋屈。
“搞不开啊!怎么办啊!”
“装备不给力啊我草泥马!”
“我想用我的命来换岳指,也根本没有机会!”
“岳总指挥!我们特么对不起你啊!嗷呜呜!”
好些救援官兵两手鲜血淋漓,急得哇哇大哭。
“让开!我来!”
墨染抢过一名士兵手里的千斤顶,急不可耐的赤膊上阵。
“文瑾!你坚持住!我墨染来救你了!”
他一边作业一边朝着里面声嘶力竭的大喊。
“战斗已经胜利了!在你的指挥下胜利了!你一定要坚持住,不要死,不能死!我要向慕大帅申请,亲手为你授勋!”
但小小的千斤顶根本顶不了事。
他扔掉千斤顶,使出浑身力气用手去掰,去扯,去刨。
纵使他是勇冠三军的左龙将,也终归是一介凡人。
凭凡人之力,如何能撼动非人力可及的大天灾?
他状如疯魔般的嘶吼,掰扯得两臂双手伤痕累累鲜血淋漓,终归都是徒劳无功。
救援,注定失败了。
总政委李立功也跳下了飞机,踉踉跄跄勉勉强强站稳脚跟。
舰体下沉速度越来越快,倾斜角度也越来越大,风高浪急下摇晃越来越厉害,牺牲已经太大,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