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如果你死了，我也就不活了。”
苏妈妈又气又急：“你这孩子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小时候那么困难，你都把我养大了，现在也轮到我孝顺你了。所以妈妈，你一定要坚持下去，你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和动力。”
对上女儿执拗的眼神，苏妈妈心底无比酸涩。
她咬牙点头：“好，妈妈答应你。”
透析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哪怕苏妈妈已经习惯，苏淼还是忍不住心疼。
她隔着玻璃，见妈妈睡着了，这才坐回走廊的椅子上。
从包里面掏出书来，开始学习。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突然多了一杯奶茶。
苏淼抬头。
看到来人，她脸上划过一抹痛色。
“陆晨？你怎么来了？”
只顾着高兴的陆晨，并没有发现苏淼的异常。
他笑容温暖，像是太阳。
“你昨天没来上课，我就猜你在医院。给，你最爱喝的双拼奶茶，多加了一份椰果，三分糖，快喝吧！”
他贴心地把吸管扎进去，递到苏淼的嘴边。
满心满眼都是她。
苏淼眼前一酸。
她咬紧嘴唇。
“怎么不喝啊？”
见苏淼眼睛红了，陆晨心疼不已。
他牵起苏淼的手，安慰道：“是不是阿姨病情有变？你别怕，我已经问了我哥，最多两天就能给阿姨转院了，而且我已经找学医的朋友帮忙，一定会尽快帮阿姨找到肾源。”
他越是这样，苏淼就越是难过。
想起昨天早上，陆晨妈妈在电话里面对她说的那些话，苏淼难过得几欲窒息。
可有些话，必须说清楚。
苏淼沉默几秒，终于下定决心。
“陆晨，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好！”
医院旁边就是公园。
等走到没人处，苏淼才开口。
“陆晨，我们分手吧。”
陆晨一愣，继而笑了。
他亲昵地揉了揉苏淼的脑袋瓜，带着哄小孩的语气。
“别闹。”
“我是认真的。”苏淼对上他的眼睛，“陆晨，我们不合适。”
陆晨嘴角的笑僵在嘴边。
他终于意识到苏淼没有在开玩笑。
“我知道你担心阿姨的病情，又怕会连累我，还怕我家里不同意，你不想给我添麻烦就想和我分手。可是淼淼，我是你男朋友，照顾你和阿姨是应该的，而且我心甘情愿。”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毕业后就结婚，你不用担心我爸妈不同意，反正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到时候我们住外面，把阿姨接过来一起住。结婚后我负责上班挣钱，你负责貌美如花。你要是想跳舞就去跳舞，觉得太累就在家陪陪阿姨。总之一切有我，淼淼你放心，我绝不会叫你吃苦的。”
这样的话，陆晨之前也对她说过。
可那个时候妈妈没有生病。
她也没有欠债。
曾经，苏淼天真地以为，自己能和陆晨从校服到婚纱。
可现实给了她一巴掌。
彻底把她打醒。
她和陆晨本来就不对等。
陆晨为了跟她在一起，已经和家里闹僵了。
放着好好的豪门富二代不做，非要勤工俭学跟她一起吃苦。
以前连袜子都是至少四位数的人，现在却吃着十块钱一份的盒饭。
就为了把钱省下来给苏淼。
她不想拖累他。
陆晨这么好，不应该过这样的生活。
何况，现在的苏淼已经配不上陆晨了。
“我知道你不怕吃苦，也知道你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可是陆晨，我不愿意了。”
“什么？”
苏淼抬眸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底一片冷静。
“你从小就家境优渥，锦衣玉食，根本不知道我这个在胡同里面长大的孩子，过着什么样的苦日子，原以为大学毕业，生活就会慢慢好起来。可我妈妈生病了，肾衰竭，再往后就是尿毒症，更不用说还有一系列的并发症。”
“医学上把这种病定义为慢性病，但凡打上慢性病的标签，就意味着需要源源不断的钱去维持生命。可我根本凑不出来那么多钱，哪怕我打三份工，还是远远不够！”
陆晨咬牙：“你不是还有我吗？我可以——”
“你可以什么？”苏淼打断他的话。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不叫自己哭出声来。
“从小没吃过苦头的你，真的能陪我走到最后吗？”
“我当然可以！”
“但我不可以。”苏淼一字一句，“陆晨，我不想再过这样看不到头，没有钱的穷日子了。我要的，你根本给不了我。”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陆晨脸色微白，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死死盯着沈瑶。
“你是在嫌我穷，对吗？”
苏淼睫毛轻颤。
她对陆晨笑了笑，明明那么柔弱，说出的话却像是刀子一样。
割在陆晨的心上，疼得他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