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病期间,常晞很“贴心”地请了大太太来料理常晖的婚事。
大太太也不负所望,把一切管得水泄不通,孙氏连想伸一下手也不能了。
临近大喜的日子,常昭也特意赶回娘家来帮忙。
常晞在半夏等人精心的照顾下,已经一天天“痊愈”起来。姐妹们几个月没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说,常晞赶紧让人收拾了屋子,好让常昭住下。
趁着四下无人时,常昭悄笑着跟常晞提起:“萧小姐已经出嫁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常晞有些惊讶,因为之前并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常昭也微微蹙眉,道:“嫁的是宣平伯府的嫡次子,嫁妆很丰厚,但硬是被塞进了六十四抬里,请客也很低调,不知是什么缘故。”
公侯之家嫁女儿,嫁妆一般都是一百二十八抬的,说出去好听,外人看着也体面。像萧家这样花了钱还不要名声的,实在少见。
不过既然已经出嫁了,再琢磨这些也没有用,常晞笑道:“她嫁的是次子,也许是怕抢了长子长媳的风头,这才低调行事的吧!”
常昭自己出阁时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她觉得很合理,笑道:“你说得对!我瞧着家里到处都井井有条的,几个月不见,妹妹真是越发能干了。”
以前常昭在府里时,常晞还有些顾忌,做事总会留几分力,怕被人察觉异常。如今独自当家做主,再也不用顾这顾那的,行事自然更大方了。
常晞笑着接受了她的夸奖,明丽的面庞上透着自信挥洒的态度,更衬得她与众不同。
常昭看了她半晌,才忍不住叹道:“也不知以后是哪个有福气的人家,能赚了你去做媳妇呢!”
常晞不禁汗颜,忙笑道:“二姐有空在这里打趣我,还不如先去操心一下五姐呢!”
一想起前阵子文宏和周知洵的事,她就觉得心有余悸。
前世在她们家里,常晗才是那个最引人注目的小姐,上门来提亲的人很多,常晗却总是表现出一副不胜其烦的样子。
她当时还觉得常晗是故意拿腔作势显摆自己,现在倒是有些理解常晗当时的感受了。
常昭听了她的话,却触动了心事,悄声问道:“家里可有人来给五妹提亲?”
倒是有父亲的同僚想给常晗做个冰人,可说的那户人家根基太单薄了,父亲并不满意。
于是常晞道:“五姐才十三岁,等以后慢慢挑好的就是了,也不必着急。”
常子卫对几个女儿的婚事一向谨慎,常昭当时耽误到十五岁才定亲,她不希望妹妹们也像她一样,于是道:“其实,我倒认识一户人家,正想跟父亲提一提!”
她看了看外面,丫鬟们都站在台阶下守着,屋里也没有别人,这才对常晞道:“是我公公的旧部下,后来自己领兵立了些军功,封了世袭的千户,家里只有一个独子,今年十五岁了,他们祖籍在山东,还有不少田亩家私······”
常晞一听就觉得不错。
家里人口简单,日子过得富裕,而且那人既然是老侯爷的旧识,看在常昭的面子上,人家也会对常晗另眼相看。
更何况······常晞心里是知道的,父亲前世就是外放到了济州,常晗嫁去山东,正好可以离娘家近一些,大事都有人撑腰,更不用担心在婆家过得不好了。
常晞马上道:“我觉得不错!事不宜迟,二姐这就去和父亲说说吧,再让他问问五姐的意思!”
常昭觉得有些奇怪,婚姻大事,父母决定就是了,五妹一个女孩儿家,哪有再去问她的道理?
不过她没有直接反驳常晞,只是笑道:“先听听父亲的意思再说吧。”
两人结伴去了常子卫的书房,把这事跟常子卫细细说了。
常子卫沉吟道:“别的都还好,就是离家里太远了些······”
常晞闻言哭笑不得,又不好跟他解释,还是常昭在一旁劝道:“那家的夫人脾气很好,而且也说了,进门就让五妹当家,有这样体恤的婆婆,五妹以后一定能顺心遂意,离得远又怕什么?”
常子卫对这个大女儿一向器重,闻言不由得仔细考虑起来。
常晞和常昭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第二天天气晴朗,秋风宜人,常晖骑着高头大马,容光焕发地接了花轿回来。
常家内外一片喜气,宾客们说笑喧闹,场面非常融洽。
新娘子的嫁妆摆在院子里让大家看,崭新的大小家具、子孙桶,合欢被,压钱箱······置办得齐齐整整,品相也非常好,看得出来,新娘子的家境不差。
常晞在一旁微微的笑。
她的嫂嫂姓陈,娘家是北方大族,祖上也曾出过一位阁老,虽然近些年在仕途上稍显落寞,但家教甚好。
这位嫂嫂不仅通文墨,还很擅长女工,从小就有贤名,后来在一次家宴上,由长辈们做主跟常晖定了娃娃亲,如今终于顺利地迎娶进门了。
常晞高兴得不得了!
一方面是想回报嫂嫂前世对自己的照顾,另一方面,常晞终于可以顺理成章地把主持中馈的权利交到她的手里,断了孙氏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