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孙家突然来访时,那小姐您也是瞧见过一眼的,模样、性情都没得说,难道还配不上三叔不成?”
二老爷有些踌躇:“话虽如此,可如今家里传出了这样的闲话,三弟如何会不知?还是尽早说清,推了这桩媒的好,省的以后见面,彼此脸上不好看。”
二太太顿时急起来,咳嗽了一阵,才喘着气道:“这有什么脸上不好看?谁脸上不好看了?你要是实在疑心我,我这就写信叫了孙家的人来,我们当面锣对面鼓的,把这事儿好好说道说道!”
那岂不是丢脸丢到八百里外了!
二老爷烦躁的摆了摆手,道:“你也不用拿这些话来堵我,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等眼孔小的人,只是······这传言实在难听。你还是好好把内宅的事管一管,可千万不能传到外头去,白白让人看我们常家的笑话!”
说完了话,他抬起头,一眼看到妻子病容残损的样子,又忍不住道:“你病得这样,还如何照顾得了家里?不如就让大儿媳帮你管事好了!你也好养养身子骨。”
二太太忙笑道:“我的病近来已好些了,哪里老爷说的那么严重?”接着又叹气道:“大儿媳的身子比我更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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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爷默然无语。
没多久,京中有书信传来,常子卫进京候缺。三房没有了长辈,常映往这边儿跑得更勤了。
常晗早听说了二房的事,她对二太太没好感,颇有些幸灾乐祸,面上却不显露,只笑盈盈地招待着常映。
常映见常昭虽与她年纪相仿,却总是老气横秋;常晞、常晴两个虽然好相处,可年纪都太小了,只有常晞和她最聊得来,于是十分亲近,一来二去的,这两人的感情也越来越好了。
常晞的心里却正泛嘀咕。
父亲这次说走就走了,对自己的亲事没有半句表态,难道还想和那孙家结亲不成?
她有些烦躁。
没过几天,京中就传来消息:常子卫任了敕诰房舍人一职,从七品。
她记得这舍人一职,是专管翻译敕书并外国文书等事的,父亲博览群书,又写的一手好字,当差是不成问题的。诰敕房又是内阁下设的,有文阁老的关系在,想必同僚们也不会薄待了他。
常晞心中大定,却也有些遗憾。
她很喜欢自己现在住的地方。
明瑟馆的院子很大,院子一侧种着粉白的西府海棠,春天会绽出指甲盖大小的花苞,娇美可爱。而她就躺在一旁的春凳上晒太阳,淡淡的花香被阳光晒得暖暖的,飘进鼻子里,让她整个人都跟着暖洋洋起来······
不过她也很清楚,这次进京是势在必行的,这当然也是为了她们好。
常晞快速调整着自己的心态。
回来送信的是常子卫的另一个长随赵安,常子卫的信中让她们尽快打点行李车马,一齐入京,由赵安负责护送。二老爷怎么也不放心,执意让长子常暄陪着她们进京。
家里顿时忙乱了起来。
这下杨姨娘可来了精神,一面叫赵全去检修车马、一面派了老成的仆妇帮着各院收拾东西、一面清点自己的箱笼细软,或带走或送人,一面还要安排家里的下人:那些愿意留在随安的,或是放了籍、或是安排做洒扫、看屋子;愿意跟着去京都的,除了各院指明要带走的人以外,又挑了些知道根底、本分老成的,录了名册一齐带去;当然,那些素日和二房走的很近的,或是沾亲带故的,都被她寻了些借口,统统扣了下来。
常晞时不时的去常晴屋里,当着满屋仆妇的面说些家常闲话。
自有人传到杨姨娘耳朵里,于是又有一些“漏网之鱼”被收拾了。
二太太气得在家里躺了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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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妈妈忙嘱咐外头的丫鬟们不必进来,自己沏了碗茶轻轻放在几上,这才开口劝道:“太太何必动气呢?三老爷一房走了,以后这偌大的宅子,就全是您当家了,这岂不好?”
二太太烦躁地摆手道:“你知道什么?咱们房头眼瞧着是富贵,其实全赖着那几房在朝中做官,我们这才得了庇佑。那杨姨娘是个什么东西?我犯得着跟她斗气?我担心的是以后······大房一向对我们淡淡的,如今三房又进了京,以后再有个风吹草动的,我们在乡下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是真要越走越远了?”
“太太说的极是!”顾妈妈意有所指地道:“所以眼下,还是先给宿州那边送个信儿去,拿个主意才好。”
二太太的脸色更加灰败,她闭了眼,半晌才道:“老爷已经接到三叔的来信,文阁老夫人亲自为三叔说了一门亲事!此次补缺,文阁老是出了大力的,实在不好推拒······他已经应下了!”
这下顾妈妈惊呆了,可随即,她就想到了城北赵家送来的那几件未上册的前朝古董字画,忍不住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