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她陡然睁开双眼,满面嘲讽:“平时立规矩一立就是几个时辰,支使得我们团团转,这会子有人来了,就做出这等仁善的样子,真真好笑!”
这丫鬟是她陪嫁过来的,情分非同一般,可乍然间听了这话,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忙说道:“奶奶,您糊涂了!不可······”
许氏自知失了规矩,可还是嘴硬道:“这不是只有你我在吗?我又不会当着外人乱说······”
丫鬟见她脸色微讪,也不好再往深了说,便转移了话题:“三爷就快回来了,您看屋里要不要先准备着?”
二房的两位爷都出去收账了,原该七月间就回来的,可南边又下了几场大雨,有些耽搁了,可无论如何,中秋之前是一定要赶回来的。
许氏撇嘴道:“有什么可准备的?上有公公婆婆,旁边又有妯娌比着,我屋里难道还能越过她们不成?”
丫鬟又有些如坐针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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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却没注意到这些,自言自语道:“若是······”
话说了一半,她突然打住,朝丫鬟一摆手:“传膳!”
丫鬟如释重负,忙跑出去安排。
只剩下许氏独自在屋里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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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二老爷常子坤和三老爷常子卫正在书房谈事。
“二哥说的很是!”常子卫道:“大哥此次被夺情起复,虽说是时局所迫,可只怕还是后患无穷。”
他喝了口茶,继续斟酌着道:“如今水患未清,朝廷尚在用人之际,御史那边有什么非议也不至于闹大。可咱们还是应未雨绸缪,劳烦二哥留意家里的事,别叫人抓住了话柄。”
这几年南方水灾泛滥,年前又因贪墨案牵带出了一串吏部和工部的官员,朝廷一时无人可用,当今圣上只好将原任工部侍郎的大老爷常子敬夺情并调回原职,督导治理水患。
可本朝孝字当先,夺情之事鲜有闻说,都察院的御史们怎肯放过这个机会?一定会借此事上表,大肆弹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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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爷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忙道:“你放心!我会约束好家里的人,不会闹出什么事,连累大哥和你的!”
兄弟俩商议定了,又说了些闲话,盘桓了大半日,这才领着女儿们回了西院,众人吃了晚饭歇下不提。
转眼便到了中秋节,常府里张灯结彩、花团锦簇,到处是笑语殷殷。
二房三房先是一起用西瓜、月饼等果品拜了月,然后在后花园的绿芸堂里开了宴席赏月。
当年常晞的祖父辞官回乡后,因常日无事,便将家中老宅翻新了一遍,这绿芸堂便是其中之一。周围种了许多奇花异草,与中秋节准备的菊花、桂花、海棠一起,在灯光下竞相盛放,更显得娇艳明媚,宛若置身仲夏花海一般。
女眷们团团围坐在大围屏隔出的里间的圆桌旁,喝着菊花酒,说笑赏月,一派热闹景象。
席间,因着二夫人精神不济,杨姨娘身为妾室不能上桌,二小姐常昭一面暗暗留意着酒水点心,一面派了乳母妈妈去嘱咐丫鬟婆子们照看烛火,一面又时不时的与二夫人凑趣说几句话,十分的稳重妥帖。
二夫人将常昭的能干看在眼里,又看到自己只小一岁的女儿常映,正跟九岁的常晗凑在一起说悄悄话,一团孩气,心里就有几分不喜。
常晞也注意到了常昭的举动,心里生出些许敬佩。
常昭今年也不过十二岁,却已经出落的如此进退得宜。难怪,前世她嫁到了永宁侯萧家,不过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就赢得了侯府上下的人心。而自己十二岁时在干什么?好像,还会因为常晗的一句挑衅的话语而气恼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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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晞越想越觉得惭愧。
而坐在首席的二夫人看到常晞支着肘,呆呆的看着面前斟满了酒的黄釉酒杯,脸色发红,长长的睫毛微垂,映着大红花烛的烛火,在眼睑下投出一片柔美的扇形阴影。
不知怎的,她的心里更不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