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夫人却没有动作,她想起自己脸上的伤,强自忍下这口怒气,缓和了语气,“安平郡主,昨日的事实在是我不对,不该阻拦郡主施针,也不该对郡主出言嘲讽。”
“今日,还请郡主救救我,赠我一瓶那去疤痕的药膏吧。”
顾卿安垂眸,这位王夫人言语上看似服了软,可是却丝毫没有低头的意思,只阐述了昨日的事实,却没有一丝道歉的表示。
她说那些话,不过是为了要一瓶药膏而已,等到药膏拿到手,她不反过来骂自己一顿都是出奇。
顾卿安心里嗤笑一声,脸上却是一副惋惜的模样,故作为难道:“实在不是我不愿意给夫人药膏,毕竟看病救人乃医者本分。”
说到“本分”两个字时,顾卿安明显看到了王夫人在轻轻点头,显然对这句话满意的很。
顾卿安眼中闪过一抹森寒,继续道:“我昨日便实行了一个医者的本分,将那去疤痕的药膏赠给了府中的一个丫鬟,那丫鬟也与夫人你一样,伤在了脸上,我实在不忍心一个小姑娘脸上留下疤痕,唉。”
顾卿安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夫人来晚了,如今我是真的没有那药膏了。”
王夫人听了这话,再也保持不了冷静了,“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齿道:“真是欺人太甚,安平郡主居然将我与一个丫鬟比较,这是借机羞辱于我?”
顾卿安心里冷笑一声,看吧,真面目露出来了,连再装一下说两句好话都不愿意,来找她求药还要趾高气扬,一副尊贵无比的模样。
顾卿安眉头微蹙,眼神中流露出可怜兮兮的神色,无辜的说道:“王夫人在说什么?我怎会借机羞辱夫人?”
“不然我让人去把那丫鬟叫过来,让夫人看看,我真的没撒谎,那丫鬟脸上确实受了伤。”
说着,顾卿安拉过身后的茶香,吩咐道:“你去把碎玉叫过来,让王夫人见见。”
茶香脆生生应了,扭头就往外走。
王夫人却不耐烦听这些了,动作利落的起身,一甩袖子,“郡主不必再说了,今日就当我没来过。”
说完,也不等王氏与顾卿安回话,径自大步走了,倒是陪着她来的嬷嬷,满脸尴尬的行了个福礼,这才匆匆追了出去。
王氏看着顾卿安,“真的没有药了?”
顾卿安点点头,一脸真诚:“真的没有药了,昨天晚上就给碎玉送过去了。”
王氏看着她,有些疑惑,“怎么想起给碎玉送药膏?”
顾卿安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些怜悯,“碎玉比我大不了几岁,正值花季的姑娘,模样又清秀漂亮,若是脸上落了疤,多可惜。”
“正好我这里还有些药膏,就送去给她了,也算是替王表姐赎罪。”
她看着王氏,“若是碎玉对咱们府里心怀怨气,顶着脸上的疤痕出去随便说几句府里姑娘们的不好,几位表姐的名声可就有了污点了。”
王氏脸色顿时有些阴沉,王篱鸢和林榕心两个在府里虐待下人,这事儿千万不能传出去。
她看向顾卿安,肯定道:“你做的对,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要安抚好那些西跨院的下人们。”
好在那母女两个今日就要搬走了,以后她们在外面惹再多的事,对府里的姑娘们影响也不大。
王氏再也坐不住了,她得再去看看那些下人,好好安抚敲打一番,万不能影响她给女儿说亲。
王氏起身离开,屋子里只剩下顾卿安一个,她坐在那里,悠闲的喝了一杯茶,又吃了两块糕点,这才慢悠悠的回了绿韵院。
还不到下午,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顾卿安坐在阁楼里都听见了,她好奇的看向茶香。
茶香是个包打听,此时见自家郡主感兴趣,立刻眉飞色舞的说起了刚才看到的事儿。
“王表姑娘和大长公主从勇毅候府回来了,西跨院那边正收拾东西呢,听说大长公主要她们在天黑之前搬出去。”
“王表姑娘在府里住了这么多年了,东西可不少,可如今,西跨院的下人们都被大夫人分到了别的地方,西跨院算来算去只有二姑奶奶和表姑娘两个人。”
顾卿安了然,虐待下人的事被揭露了,大夫人为了自己的女儿,也得把这事儿捂好了,西跨院的下人得好好安排了。
“二姑奶奶没办法,只能从外面雇佣了几个小厮回来,帮着搬搬东西。”
茶香越说越想笑,嘴角快咧到了耳根,惹得墨浓频频揪她衣角,示意她注意形象。
可茶香浑然不觉,兴致勃勃的道:“王表姑娘好东西多,那些外边雇佣的小厮又粗手粗脚,不小心砸坏了表姑娘的几个玉冠玉钗,表姑娘正发脾气呢。”
“二姑奶奶嫌吵,便训了表姑娘几句,母女两个针尖对麦芒,在西跨院闹呢。”
顾卿安无奈的摇了摇头,正想一笑置之,可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看向茶香,打断她的笑声,“砸坏了几个玉冠玉钗?”
茶香不明所以,一头雾水的点头,“是啊,说是表姑娘把那玉冠和玉钗装到了一个盒子里,那小厮一个不稳,都摔在地上了。”
顾卿安凝眉,即便是外头雇来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