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进平点点头,心中撇了撇嘴,那花儿多少银子一盆还不是他说了算,到时候只要一盆多说个一点点,积累在一起也不少了。
想着,马管事心头火热。
顾卿安看着他那眼中掩不住的贪婪神色,目光中冷意一闪而过。
这边的马管事心头火热,高一脚低一脚的走了出去,西跨院的林榕心则气的嘴角抽搐。
王氏那个贱人,居然将手头的花卉采买一事交给了顾卿安那个小贱人,又将厨房采买的事儿交给了林谨禾。
而自家的女儿只是捞到了一个席间座位安排的活儿,那活计明显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采买的活儿才是有油水可捞的,尤其是花卉采买的事儿,那里面的门道多着呢,可是大把的银子等着人去捞。
这也是她一开始就盯着这赏花宴筹办事宜的原因。
她原本想着等到王氏忙不过来时趁机说上两句,将这事儿揽在手里,谁知道王氏居然来这一出,将这事儿交给顾卿安那小贱人去办。
林榕心越想越气,她坐在桌前,一把掀翻了桌上的茶盘,茶杯劈里啪啦的碎了一地,还有些茶水顺着桌子流了下去。
王篱鸢坐在母亲对面,她没想到林榕心会有这个动作,一时闪避不及,被茶水泼了个正着。
那茶水是刚刚斟上的,还带着热气,直接流到了她的腿上,况且临近端午,天气一日热过一日,她早就换上了轻薄的衣裙,被这热茶一浇,顿时觉得腿上一阵阵的灼烧感。
她红着眼眶,恼怒道:“母亲这是生气还是要我的命不成?”
林榕心虽然被气的一时失去了神志,可王篱鸢到底是她的亲生女儿,她焦急道:“可有什么不适?伤到哪了?”
说着,她又气怒,对着王篱鸢身边的丫鬟吼道:“你是傻的不成,没看见你家姑娘受伤了?还不快叫人去请大夫来?”
那小丫鬟战战兢兢的,福了福身,便要转身出去叫大夫,却被王篱鸢吼住:“先来帮我将这衣裳脱了。”
小丫鬟有些怕,这母女两个的坏脾气如出一辙,每日里对她们这些下人非打即骂,她们做什么都不对。
她害怕惹了主子不高兴又要挨打,连忙颤抖着扶王篱鸢坐在榻上,帮她将下身的裤子脱了。
好在那茶水不算太烫,王篱鸢的大腿只是有些红而已,可她娇气,心里憋着火气,又不好对着自己母亲去撒。
她顺手便拿起榻上的鸡毛掸子,捏住一头,另一头狠狠的敲打在小丫鬟的背上。
小丫鬟本就有些战战兢兢,此时被那细细的鸡毛掸子一抽,火辣辣的痛感袭上心头,她控制不住的哀嚎着。
王篱鸢脸色通红,手上力道丝毫不减,丫鬟每哀嚎一声,她便觉得心里的怒火减少一分。
林榕心坐在另一边,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没有丝毫的波动,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若是她女儿高兴,莫说是打了,便是打死了又怎样?
五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屋子里的窗子正开着通风,院子里的人都能清楚的听见屋子里的哀嚎声。
来来往往的小丫鬟们都不自觉的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听着屋子里一声比一声弱的哀嚎声,众人都有些戚戚然。
这些日子以来,院子里的人做事都格外小心,可即便是这样,有时也逃不掉一顿打,只是不知何时便会轮到她们。
西跨院里翻天覆地,人心惶惶,可绿韵院里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顾卿安让张嬷嬷送走马进平,便进了后院的小厮房。
她从慈安堂带回来的楚霄就安顿在那里。
大长公主府对待下人是极宽厚的,这一点,光是从下人们的住处便能看的出来。
府里在主子跟前贴身伺候的丫鬟小厮们,是能单独住一个屋子的,虽然环境简陋,可至少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
张嬷嬷心善,她看楚霄年纪小,身上又带着伤,便破例为他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屋子住,也是为了方便郡主每日来施针。
到底是男女有别,顾卿安站在楚霄的房门前,轻轻的扣了扣门扉,便站在外面等着里面的声音。
不过几息的功夫,楚霄便打开了房门。
顾卿安仔细打量着少年的脸,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这楚霄被她带回府养了几日,脸上便白嫩了许多,两颊好似还长了些肉,看起来比之前还英俊了几分。
楚霄被对面女子的打量弄了个大红脸,他清了清嗓子,侧过身子,说道:“郡主请进吧。”
顾卿安点了点头,拿着手里的针灸盒子走了进去。
楚霄双手拉住门扉,正想要将门关上,可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动作一顿,便放弃了关门的动作,任由门扉敞着。
自己则转身进了屋子里。
五月的阳光暖洋洋的,照进小小的屋子里,透过大敞的门扉,里面的情形一览无遗。
若是有旁人恰巧路过,也只能看见里面正在针灸的两人,清清白白,并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接触。
顾卿安将楚霄腿上的银针一一取下来,收回到盒子里,便拿出怀里的帕子仔细的擦了擦手。
复又重新掏出一块儿帕子,擦了擦额头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