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尘带着林宴之去更衣,英国公府将更衣处分做两边,前院和后院都有,就是为了将男客和女客分开,免得闹出什么不好看的事。
比如谁家的公子不小心看到了谁家的姑娘更衣之类的事,发生在英国公府,说出去脸上无光。
林宴之本以为去更衣便能进后院,谁知道两人越走越远,他心里焦急,待会儿还有别的活动,若是离开的太久,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得想个办法引沈明尘带着他去后院。
林宴之面上露出焦急的神色,拉住沈明尘说道:“沈兄,我突然想起来,方才我妹妹的侍女来找我,说妹妹老毛病犯了,在后边厢房歇息,我想过去看看,还请沈兄行个方便。”
沈明尘挑挑眉,来了!
他痛快应下,“好啊。”
林宴之心中有些惊讶,他的要求在世家大族来说,是有些过份的,若是一般的公子,定会严词拒绝,这沈明尘还真是与众不同。
两人一个有明确目标,一个有心配合。很快便到了顾卿安所在的厢房。
茶香和墨浓正在门外守着,此时看见林宴之领了一个男子过来,心中都定了定,只要人肯来,事情便成了一半。
林宴之问道:“你们姑娘呢?”
墨浓伸手做‘请’的姿势,“姑娘正在屋里等公子呢。”
茶香推开门,林宴之拉着沈明尘便往里走。
沈明尘陷入沉思,大家小姐看中了某个男子,心悦于他,在宴席上设计与该男子私会?
这事儿他听说过,可还是第一次发生在他身上呢。
毕竟他是这京城出了名的花脸猫、丑八怪,脾气暴戾不好惹。
想着,沈明尘心中的恼火再度浮上来,随即又有些期待。
直到......
沈明尘看着立在屋子正中央的女子,她身着一袭淡紫色衣裙,裙子上绣着白色莲花,那莲花上面还散发着淡淡的光华,裙边流动着金色的水波纹,衬得整个人如仙子飘飘欲仙。
当然,前提是要忽略她脸上那道细长的伤疤。她同自己一样,伤到了脸,留下了伤疤。
他在打量顾卿安的同时,顾卿安也在打量他。
传闻中的沈二公子,长相上单看五官,精致的像个女子,狭长的丹凤眼,挺直的鼻梁,红润的嘴唇,白皙的皮肤。
只可惜右边脸颊上一道又细又长的伤疤,从眼角直直的拉到嘴角,映衬着戾气十足的眼神,整个人如同偏执又阴森的女鬼。
顾卿安出声,率先打破这一室沉默,“久闻沈二公子盛名,今日终于见到了。”
沈明尘眼中光华流转,低低的笑出声,“姑娘说话还真是婉转,不就是外面人都说我被三公主的鞭子打了脸,成了丑八怪花脸猫了吗。”
顾卿安笑笑,眼神清澈而又坚定,“外面人说什么重要吗?”
沈明尘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纂成拳头,他很想嘴硬的说一句不重要,可心却不允许他说谎。
怎么可能不重要呢?
三公主是皇后所生,是皇后唯一的孩子,娇宠的厉害,那年他随母亲进宫,皇后说同母亲有话要说,便打发嬷嬷带着他和三公主出去玩儿。
三公主比他小,他便哄着她玩儿,可她脾气大,一个不高兴便对着他挥鞭子。
那时他十三岁,三公主十岁,他真的没想到三公主会恶毒到朝他脸上招呼,躲闪不及,就这样伤了脸。
太医说伤口太长太深,要留疤了,他母亲急得直哭。
可皇后,也就是他的姑姑,仅仅只是责备了三公主几句,罚了她禁足抄书,此事便这样了了。
他这个英国公府二公子哪能与皇家三公主比呢?
他和母亲即便再不甘心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毕竟英国公府有如今的地位,与皇后在宫中的经营脱不开关系。
事后,皇后大概是怕与母家离心,向西域要来了天山雪莲,可只有一朵,他用了后脸上伤疤愈合的确实快了许多。
母亲便又进宫向皇后求药,可皇后却说天山雪莲难得,向西域要来一朵已是她这个做姑母的用心了,再也没有了。
她们心里清楚,不是要不来,而是皇后不愿为了这个侄子再放下皇后的身段去求人。
此后,他脸上便留下了一道狰狞的疤痕。
三年前,母亲同年轻时的旧友联络上了,那人常年游走在西域,很有些门路,能弄到天山雪莲。
可这伤拖得太久了,即便是用了天山雪莲也无法完全祛除疤痕。
因为这疤痕太过骇人,他出去交际时常会被人议论、耻笑。
从前体弱时还会被同窗欺辱,后来他便拼命习武,将耻笑欺辱他的人一一打服,可这也使得他在京城的名声变得更难听。
如无意外,他这一生,大概是与仕途无关了,只能窝在内宅,做一个富贵闲人。
顾卿安看着眼前的男子一副悲愤欲绝的模样,抛出了一个大诱饵,“我有办法可以医治公子脸上的疤痕。”
沈明尘觉得自己大概是耳朵也坏掉了,他声音中毫无波澜,问道:“姑娘说什么?”
顾卿安声音坚定又清脆,“我说,我有办法可以帮二公子祛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