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环境之中,两个人四目相对。
终究是不敢再与他对视,权璟看了看他的肩膀的伤,再低眸看着自己白色棉靴上的珍珠思索着。
“乌夜,肩上被狼抓伤了。”
夜寒年侧眸看到了肩膀上的伤口以及那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钻入鼻腔。
“无妨,不碍事。”
见过了,他这副总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所以权璟心中,才会更加的刺痛。他为什么不在意,因为他在人世间,从来都不曾有过牵挂。
权璟上前去解开他腰间的腰带,只是一双大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我自己来。”
片刻,夜寒年便将上衣脱了下来,裸露着精壮的上半身。即使在道观中义诊也见过许多男子裸露着上半身,但是轮到他始终是不同的。
他的背上新的伤口和旧的伤口叠加起来,也不知道叠加了多少层。看着那人肩膀上,鲜血淋漓的抓伤,心脏不由自主的像是被谁攥住一般。
她的手帕沾着石洞之间的水,小心翼翼的擦拭夜寒年的肩膀。见那人肩膀一颤许是她弄疼他了。又轻轻的往伤口上吹气。
刹那间,从夜寒年肩膀上的伤口流出了新鲜的血液。
权璟愣了一下。
“乌夜,你别用力啊,血又流出来了。”
夜寒年额头上的汗珠流入剑眉,极力的压制住小腹的胀痛。权璟方才的行为无异于在他失控的边缘蹦跶。
“不用吹气,我不痛。”
权璟来回那小溪几次,最终才将夜寒年的伤口处理包扎好。
那小溪的水清澈见底应当是从山上迸发出的山泉,口感甘甜,甚至水下还有几尾鲫鱼。权璟看着水下欢快的摇着尾巴的鱼。
回头便与夜寒年视线汇集在一起,她愣怔了一下展开笑颜对他说。
“乌夜,你知道么。我小时候觉得自己是最幸运的人。
上山采药的时候。下雨了,会拾到别人丢下的伞。伤心的流泪的时候,第二日便会在门口发现都城新奇的玩意。甚至义诊的时候,还会收到别人的半块玉佩。”
想起那块玉佩权璟便觉得奇怪当时的小孩差不多比她大五岁,衣裳破烂,脸上也脏脏的根本看不出长什么样子,那日他将玉佩放在她手上就离开了。
在她思索之间,夜寒年的眼中晦暗不明。
“那半块玉佩呢。”
问完他放在膝盖上的大手青筋暴起,紧张的等待着她的答案。
权璟:“在首饰盒里锁着呢,那玉佩通透应当十分珍贵,我想着如果有一天碰到一定还给他。”
听完这话夜寒年的手臂放松了一些。
权璟手中握着不知道从哪里拾来的木棍,正在挑逗着水中游来游去的鱼儿。想着把这些鱼儿烤了给乌夜补补身体。
再次回头看去,便见夜寒年不知何时竟靠坐在墙壁上睡着了。
她向夜寒年走过去,步伐轻缓不敢发出一点声线。再靠近些他眉间紧皱,额间的汗珠子不知道何时滴到鸦羽般的眼睫上。
蹲在夜寒年的面前,拿出方才的手帕为他擦拭汗珠。除了深夜,他驾驶轻功带着她。还从未,在这样明亮的环境,细细的端详过他。
他光洁的额,长入云鬓的眉毛,高挺的眉骨,不知不觉间便离他更加的近。鬼使神差之间她的唇瓣便贴上了他的薄唇。
两唇相对的那一瞬间,耳边潺潺的流水声便消失了个干净。她忽然脑袋有些眩晕,呼吸炙热混乱,一时间竟有些不想离开。
正当他要与他薄唇分开之时,一只大手死死地按住权璟莹白的脖颈。使她无法离开。夜寒年薄唇微动小心指引这她。
权璟早已沦陷在这温柔的漩涡中,跟随着他。知道白皙的脖颈上传来一阵痛意。
她挣脱出夜寒年的怀抱,小手捂着自己的脖颈成怪的看着他。
“你干嘛,很痛的。”
夜寒年满意的看着她指缝露出的红痕,适才他为她擦汗的时候他便醒了,只是却没想到自家璟儿,会有这般叛逆的举动。他并非柳下惠,又怎能轻易地饶恕她这般挑拨。
她面若桃花,唇上还泛着星星点点的水光眼中带着小小的期盼。
“乌夜,你为何吻我。”
她细细的观察夜寒年不放过她脸上的每一处表情,但是她失望了她的脸上不带悲喜,更没有动容。
“小姐先吻我的。”
开口的话将她抽天堂打进的地狱。
权璟不服气的问他。
“那乌夜为何回应我。”
夜寒年狭长的瑞凤眼,愣愣的看着她。
“黑市的人没教过我反抗,只教过我逢迎。”
权璟心的心瞬间跌落谷底。
是啊,都是这样了,可她还在期待什么呢。索性乌夜这个人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
靠在石洞墙壁边睡觉的时候,权璟离夜寒年老远。
她可以对他主动,但是当察觉到是自己的行为只是孟浪。她没有办法同从前那般待他,或许在乌夜的眼里,这样的夜与从前一般无二。但是她的心里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唇上的触感,脑海之中有关于她的记忆在心中盘旋找不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