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继将季林蓄谋杀害季琴的证据移交给公安机关之后,在迟渭南叫了上面的人监督下,季林很快就被定了罪。
当庭宣判的是无期徒刑。
已经全身长斑又疼痛难忍不敢出门的季嘉月知道这个结果之后并不死心,天天催着祁莹出门去找关系打点,想办法给季林减刑。
她深知,只有季林出来,她才有更多的钱治病,有更大的机会活下来。
季林才是她最后的稻草。
急切想要活命的她,却是没有注意到祁莹看她的眼神里早就只剩下了仇恨。
祁莹早就没将季嘉月当女儿看。
只要看见季嘉月,祁莹就只会想到她将那有她带着病毒的血液注射进了她的身体里面。
虽然她被赶出季宅就丢下季嘉月去打了阻断针,但也并不是百分之一百的保险。
在她眼里,季嘉月就是一个面容丑陋,内心恶毒的魔鬼。
她与季嘉月被赶出季家之后,以前住过的房子也被查封收缴了。
祁莹之所以还和季嘉月一起住进这个破旧的出租屋,只因为她知道季嘉月身上还有钱。
虽然不多,但是多一点是一点,她以后孤身一人,有钱才保险。
至于季林,只有季嘉月这个走投无路的傻蛋,才会相信季林还能出来!
在祁莹眼里,不论是季林还是季嘉月,都是厄运倒霉鬼,谁沾谁倒霉。
“妈妈,你快去打探一下爸爸能不能探视了,我们去探视他,他一定知道门路救他自己。”
季嘉月早晨一睁眼就催促祁莹。
刚刚喝完一碗粥的祁莹,强忍住心里的烦躁,为难道,“可是我们已经没钱了,没人会和现在的我们讲人情。”
“妈妈打算先去找个工作,赚点钱再想办法。”
“你能赚什么钱?”季嘉月因为心中的不耐烦,声音骤然拔高,“你被爸爸养了二十多年,你有什么能力赚钱。”
“妈妈,我们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别再做梦了,脑子灵光一点,只有爸爸出来,我们才能有以前的好日子!”
祁莹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季嘉月这话无疑就是在说她是被季林养着的废物,蠢货!
“还不快去救爸爸!”季嘉月再次呵斥。
她脸上布满了红疹,额头上被江肆扔东西砸中鼓起来的包并没有消肿的迹象,反而鼓得更大了,青黑色的大包,像恶鬼头上生出来的犄角。
再加上她阴狠疯狂的目光,整个人就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被季嘉月凄厉地一吼,祁莹心底忍不住地颤抖,只觉得她一刻都不能和季嘉月这个恶鬼待在一块了。
她用仅剩的勇气反驳道,“没钱你让我怎么救他!”
季嘉月用阴毒的目光紧紧盯住祁莹,像一条毒蛇在窥探自己的猎物,仔细地观察着她一丝一毫细微的反应。
祁莹紧张得全身发抖,咽了又咽唾沫才挤出一句话,“嘉...嘉月,我真的没钱了。”
季嘉月又无声地盯了祁莹许久,才转身背过祁莹,片刻之后,又掉转回来,递给祁莹一张卡。
“救不出爸爸,我们救一起死吧。”
祁莹颤抖着手接过,抖着声音回答,“好,好,好。”
“水...水....水...”
“妈妈...妈妈...我要水...”
“好饿啊...好饿啊....”
昏暗破旧的出租屋内,虚弱地女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却没有任何的声音回应她。
季嘉月躺在床上,全身疼得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艰难地动了动手指,随便一碰,就能碰到自己身上已经腐烂的皮肤。
她感觉时间过了好久,但是祁莹始终都没有回来。
她好饿,好渴...
她知道自己要死了,她不想死,却又好想死。
不想离开这个世界,还想光鲜亮丽地活着。
又好想快点死去,结束这永无止尽的痛苦。
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但是脑海里的意识还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好不甘心啊,她才22岁,她不想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
最初的她满脑子都是为什么。
后来,她的思绪开始越飘越远。
飘到了遥远的过去。
她看见了还是孩童的自己。
她被祁莹关在房间里,一遍一遍地写着她根本还不认识的字。
而窗外却在这时候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爸爸,爸爸,你抱我上去啊,我要坐上去,我不会摔下去,你会保护我的呀。”
“爸爸,你快过来,你看我种的兰花,它开花了呀。”
“啪!”
祁莹一戒尺打在季嘉月的手臂上。
“发什么呆,还不赶紧写!”
“你看看你,就是废物!什么都不如季初棠!以后你拿什么和她抢!”
“这季家的一切,都要白白送给她!”
“你爸爸才是季家的儿子,这一切都是你爸爸的,也就是你的,你不努力只有被季初棠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