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棠的心像被人猛地插进了一把刀子。
鲜血肆流。
疼得她全身都僵了一瞬。
迟宴北自然是感觉到了。
原本就扣住她手腕的手收紧，似要让她记住疼，他就地在她心口咬了一口。
他问她。
“所以，你会离开我吗？”
黑暗中的季初棠闭上了眼，但眼泪仍旧没有抑制住，从眼角流了下来。
她骗他说。
“不会。”
虽然舒淮州在医院封闭仓中治疗，一般都不会有家属的事。
但季初棠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她往返只计划了四天。
期间季初棠还与迟宴北去见了薛茹一面，她仍旧将季初棠当作了自己的女儿。
季初棠心滴着血叫她妈妈。
季初棠心里想着，她真的妈妈已经走了。
希望这个将她视作女儿的温柔妈妈，能长命百岁吧。
她与迟宴北分开以后，可能她们也没有理由再见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她要回去的时候。
去往机场的车上，季初棠情绪低迷。
开车的顾霄泽看迟宴北一直盯着季初棠，默默地拉上了车厢隔板。
迟宴北凑过去抱季初棠。
“舍不得走？”
“嗯。”
季初棠抬头亲了一下迟宴北的脸。
“那不走了，我给你定晚几天的机票。”
季初棠咬住迟宴北的唇瓣，“要今天回去。”
迟宴北没有再说什么，只默默地加深了吻她的力度。
季初棠也没有再出声，乖顺地承受迟宴北的热吻。
直到一吻结束，迟宴北才再开口。
“开学后，十月七天小长假再过来？”
季初棠垂眸，不经意地避开了迟宴北的视线应声。
“好。”
“那别不开心了，我们不已经视频聊天一年了吗？以后会很方便见面。”
“嗯。”
迟宴北伸手捏了捏季初棠的脸，“那笑一下。”
季初棠眨了眨眼，扯着唇笑。
“不真心，不好看。”
季初棠佯装生气打掉迟宴北的手。
“不好看别看。”
迟宴北轻笑一身，环住她的手臂紧了紧，“小脾气又上来了。”
“谁有小脾气了？”
“你。”
“不服？”
“服，心甘情愿的服。”
很快汽车就到了机场。
迟宴北与季初棠下车，顾霄泽很有眼色，没有跟进去的意思。
只开了玻璃窗与季初棠告别。
“棠姐，下次见！”
随即他又补充了一句，“下次来最好带上余梓萌！”
季初棠勾唇笑了，“那你加油让她愿意来。”
顾霄泽耸肩，“那估计还有段距离。”
“加油！”
季初棠说了最后两个字就没有在停车场再停留，与迟宴北牵着手走进机场。
机场安检口。
两人旁若无人地抱着温存了一会。
广播里开始催促季初棠所乘的航班的乘客赶紧安检。
迟宴北最后亲了一下季初棠。
“进去吧。”
季初棠凑在迟宴北耳边，又说了一句。
“迟宴北，再见了。”
随即转身就走进了安检口，再没有回头看一眼一直盯着她背影的迟宴北。
她不敢回头。
她怕一回头，就彻底舍不得离开了。
刚登机，迟宴北就发了信息过来。
迟宴北：【登机了吗？】
季初棠：【嗯。】
迟宴北：【那先关机吧，等平稳飞行了再给我发消息。】
季初棠：【嗯，我走了。】
季初棠靠在背椅靠背上，微仰着头，忍住眼里的泪。
刚刚真的是最后一面了。
再见面，他们也许就只会是陌生人了吧。
毕竟迟宴北那晚说了，他永远不会原谅她离开他。
“永远不会原谅。”
季初棠轻声重复了一遍。
双眼酸涩到极点，她紧闭着眼，不愿意落泪。
只是脑海里仍旧再重复。
“永远不会原谅。”
“永远不会原谅。”
不知过了多久，飞机开始在天空平稳飞行。
季初棠眼里的酸涩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她重新开机。
迟宴北已经发过来消息。
迟宴北：【开机了吗？】
季初棠：【嗯。】
迟宴北：【在飞机上睡一会，不能不吃飞机餐。】
季初棠：【好。】
迟宴北：【那你先休息一会。】
季初棠：【嗯。】
没有信息再过来，季初棠却还一直盯着对话框。
这样好的迟宴北。
任谁舍弃了，都会不可原谅吧。
季初棠嘴角泛起苦笑。
可能是她前面的十八年，花光了她这一辈子全部的运气。
她没有了妈妈，也要放弃这样的迟宴北。
她现在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