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班的学生一起回到自己班的座位上。
他们刚坐下,就有旁边班上学生投来或羡慕或赞叹的目光。
学生时代,谁都会烦恼班级活动的麻烦,但看见别人班团结统一,全班打成一片,又会羡慕异常。
一个人兵荒马乱的青春,又怎能有一群人肆意张扬的青春令人羡慕难忘呢。
每个班的椅子被要求排成四列,四列并排靠在一起。
季初棠的椅子是迟宴北拿下来的,两人的椅子自然放在一起。
季初棠坐在里边,她一边是迟宴北,一边是余梓萌。
余梓萌一直在季初棠旁边叽叽喳喳,拍彩虹屁。
季初棠却是因另一边的迟宴北而心不在焉。
刚刚表演时,从台下看,他们是争锋相对。
然而在台上的季初棠,却一直被衣袂飘飘的白衣少年紧紧盯着。
少年的黑眸并不如外表看着那样清冷决绝。
季初棠看见了紧盯着她的黑眸中的坚定执念,也看见了暗涛汹涌的爱意。
在舞台的那一分钟里,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心,第一次解开对它的束缚,放任自己的心为所欲为。
刀光剑影只是他们的掩饰,眼神的缠绵才是那一分钟里真正令彼此心跳怦然的本因。
季初棠不由地想起一句歌词。
我们曾在高朋满座中,将隐晦爱意说到尽兴。
不就正是刚刚那一分钟,他们所经历的?
季初棠从回到座位上,就未看迟宴北一眼。
她在想,舞台上那样直白的眼神回应,她的心思,于他已经昭然若揭了吧?
这场她一直叫嚣着自己会很清醒的对垒。
她输了。
椅子排得紧密,前后狭小的距离似根本不够迟宴北的大长腿施展。
他敞开着腿,右腿直接伸到过道里,后背靠着椅背,左手胳膊肘搭在椅背沿上,姿势懒散又肆意。
他左胸膛的位置,正对着季初棠有肩。
若是有人从队列前方看过来,甚至会以为季初棠在迟宴北怀里。
迟宴北眼睛一直看着前方,却并不是在看节目,而是在看季初棠。
两人都沉默着,未说一词,却都有无尽的情绪在彼此心中翻涌。
直到迟宴北发现,季初棠的视线落在自己右手手腕许久不成移动。
想到下午两人答的题,迟宴北抬起右手到左手边,将右手手腕带的佛珠取下,递给季初棠。
“想看?还是想要?”
季初棠抬眸看了一眼迟宴北,伸手接过佛珠,“看看。”
黑色木珠颗颗圆润饱满,有暗香浮动。
季初棠在手里摩挲着珠子,侧头问他,“多少颗?”
“108。”
“为什么啊?”
季初棠对此没有研究,就觉得这个佛珠戴在迟宴北手上很好看。
“百八三昧,百八就是一百零八,三昧在佛教中只安居一境之寂的状态。”
“简单来说,108颗佛珠,代表的是108种烦恼皆成虚妄吧。”
迟宴北此时没有用平日懒淡的音调,为季初棠解释时语气极为认真。
低磁的嗓音缓缓传入耳朵,敲击耳膜,震感传至心尖。
让人不由得想让他一直说下去。
“哪儿来的?”季初棠继续找话题。
迟宴北将视线从佛珠挪到季初棠脸上,“我妈在我小时在寺里求的。”
季初棠瞪了一眼迟宴北,带着点你骗我的娇嗔意味,“那你还问我要看还是想要。”
迟宴北挑眉,凑近季初棠。
他的胸膛贴上季初棠的左肩,近得似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耳边有热气扑散,季初棠听见迟宴北的声音说。
“你要,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