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棠抿着唇没说话。
似有感觉一般，她走至玻璃门前，拉开了窗帘。
房间外黑沉沉的，却有一道人影站在对面窗口，明明模糊可见，印在脑海却觉得异常清晰。
季初棠看见他举着手机，面对着她。
看不清他的面目，却知道他在笑，像平日里那样，又懒又痞的笑。
“不要乱叫。”
“叫什么才不是乱叫，学神，校霸，还是...女王？”
迟宴北低磁的嗓音沉沉的，他又刻意放缓了语速，听着莫名撩人。
季初棠突然感觉房间有些热，回身拿桌上的遥控器，将空调打开。
人心也开始燥，失去耐心，“迟宴北，你打电话要说什么？”
“该睡觉了，初初，给我说声晚安吧。”
季初棠，“......”
今天的迟宴北，季初棠感觉自己有点吃不消。
“迟宴北，你正常点。”
“嗬”
迟宴北的笑声从电话里传出来，比他之前说话还要用力地，在季初棠心弦拨了一下。
“我哪儿不正常啊。”
这道声音恢复了平时的语调，有点哑，也有点贱。
“不说了，再见。”
季初棠挂了电话，爬进了被窝。
将空调开得低冷，裹上柔软的被子，能睡个香甜的觉。
良久之后。
看见对面房间的灯熄了，迟宴北也转身上了床。
隔天，晴空万里。
早上考语文，下午考英语，数学。
夕阳将天边的云朵晕染成绚烂的彩色，暖橘色的阳光斜斜地照进窗户。
教室内空气安静，只有时不时响起的试卷翻动的声音。
随着时间的流逝，教室里的学生终于开始不耐起来。
哈欠声，中性笔掉落在桌面的敲击声，以及极其小声的碎碎念的声音。
“又这么难，神经病吧。”
“每学期第一次月考都是非人级难度。”
“都不想等交卷了，现在都只能在草稿纸上画圈圈诅咒出卷老师了。”
“我看看谁出的题。”
“艹！果然是这个光明顶，活该掉头发。”
终于，随着碎碎念的声音越来越大，监考老师走到讲桌前拍了桌。
“安静！不会做就睡觉，不要影响其他同学！”
做题做得烦躁的学生，却又都趁老师呵斥的时候，理所当然地抬头，向四周张望。
看周围的同学都和自己一样，愁眉苦脸，才放心地低头继续答题。
只有坐在右边第一列第一排的季初棠，自始至终没有受外界的影响。
前天晚上她与迟宴北押的题基本都考到了，她做得很顺畅，颇有畅快淋漓之感。
她刚将最后一题答完，还剩15分钟考试结束的提示音也响起。
这套题确实偏难，平时这时候她已经检查完毕交卷了。
她还是按照平时的习惯，将试卷检查了一遍就交卷走。
静栩考室也是按照成绩排列的，第一考室都是静栩成绩最好的学生，在此考场的学生，此时就算剩下的题不会做，也不甘心提前交卷。
季初棠交卷走人，不少人都抬头眼巴巴看着她的背影。
监考老师自然也是认识季初棠的，看见考场学生的眼神，笑着摇了摇头。
视线落在季初棠的答卷上，看着写的工工整整的答题答案，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季初棠走出考室，直接下一楼去食堂，余梓萌知道她一般会提前交卷，让她帮忙买她喜欢的干锅鸡翅。
她刚下到一楼楼梯口，就看见迟宴北正靠在楼梯口的墙上。
身材颀长的男生穿着白衬衫黑色长裤，夕阳印在他身上，身体边缘泛着暖橘的光芒，地上的影子被拉长到季初棠脚边。
男生垂着的眼睫因下楼的脚步声而扇了起来。
下一刻，季初棠看见自己的身影落在了男生漆黑的眼瞳中。
时间像在这一刻停滞了一瞬。
季初棠抿了抿唇，开口问，“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啊。”
迟宴北声音懒懒的，很好听，但传到季初棠耳中，只觉得贱贱的。
季初棠抬腿继续向前走，迟宴北双手插着裤兜跟在她身后。
“初初，考得怎么样？”
季初棠回头瞪他，“让你别这样叫。”
“放心，只有我俩才这样叫你。”
季初棠回身继续走，“两人也不行。”
“要管我啊，那还得等等。”
“谁想管你了，毛病！”季初棠又瞪了他一眼。
“选择题答案？”迟宴北换了话题。
“CABCC,DBCCC,AB”季初棠特意记过。
“嗯，恭喜你，满分。”
“哼哼。”季初棠闷声笑着看迟宴北。
她没想到迟宴北还会臭屁。
他这样说，一定是自己也是这套答案。
迟宴北看着季初棠笑，突然欺身上前，凑在她耳边。
“你笑起来真好看。”
季初棠微怔，耳朵有点莫名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