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去睡了。”
“对了,爷爷你还没跟我说,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之前不是说要两礼拜吗?”春长风问。
“明天胡太爷的九十大寿我能不来参加?说起来,咱家这房子还是人家送的呢!”春老爷子伸伸胳膊,抻抻腿儿,他正往屋子走,忽然神色一变,掉头快步跑向大门,身体矫健宛如一个年轻人,丝毫不像一个年近八旬的老头子。
玉秋的下午是跟覃相鹂一起度过的,她们在西门外那条街上挑选了不少东西。女孩子们的友情建立有时就是这么简单,对一块花布有着一样的喜好,对另一块料子有着相同的不喜欢。覃相鹂的声音低婉,总是温柔地提出自己的建议。玉秋就大大咧咧些,反正她手里的钱都是树叶子变的,花着也不心疼,只管去最高档的店里买最好的东西。
覃相鹂帮着玉秋把买来的东西摆在从前沈小姐专用的书桌上,铺好床铺后,两个姑娘坐下休息。玉秋从口袋里掏出了两根银色的小管子,说:“来,你挑一只吧!”
玉秋手里拿的是蜜丝佛陀新出的口红,刚才逛街的时候店里的营业员拿出来卖力推销,说了好多好话,还在手上试了颜色。当时玉秋一口气买下两根,覃相鹂以为是她极其喜欢,没想到有一支居然是给自己的。
“我不能要这个,好贵的。”覃相鹂摇头说。
“我送你的,你管他贵不贵呢?”玉秋笑着,把一只口红硬塞到了覃相鹂的手里,说,“刚才就看出来你喜欢了,又润又红,涂着多好看啊!咱们是朋友,有好东西当然要分享了,这是我娘跟我说的。”
小小的一根口红在覃相鹂手里却像是根烧红的棍子,她轻轻地捧在手里,不好还给玉秋,也不好收下装在进自己口袋。犹犹豫豫了好半天,最后一眨眼睛居然掉下来眼泪。
这闹得玉秋一时慌了手脚,拿过枕巾帮人把眼泪擦掉,问:“你哭什么?你不喜欢也不用哭啊!”
“没有没有,我很喜欢的,只是我不知道要跟你怎么说才好。”覃相鹂声音在微微打颤。她是家里妾室的孩子,在家里时从来都不被待见,来学校也是一直被沈小姐她们欺负,忽然被人这样赤诚热络的对待让她手足无措,本来眼窝就浅,这下又感动又慌张,眼泪就止都止不住。
玉秋没有覃相鹂那样敏感纤细的心思,她琢磨不透她,好奇而又无奈地看着她抹了半天眼泪后,拉住覃相鹂的胳膊说;“你要是心里过不去,那你帮我个小忙吧。”
“好啊,你说。”覃相鹂毫不犹豫地答应。
“我晚上出去一趟,要是万一夜里有查人的,你帮我打个掩护吧。”玉秋说。
“你晚上要出去?”覃相鹂有些惊讶:“外面可不安全,还是在学校里好。”
“放心吧,没事的。”玉秋说完重重拍了两下覃相鹂的肩膀,接着一蹦一跳地开门跑了出去。昨天晚上那股香气让玉秋特别不安,她总担心是那个害了刘玲的妖怪要找上春长风,对他十分不放心,于是想着今晚再回去。
玉秋跑得很快,出了学校没一会儿就跑到了海大路的胡家巷子,她朝着春长风的家走去,可刚走到门口时,动物对于危险的本能感知让她脊梁皮毛紧缩。
里面有个相当厉害的除妖师,玉秋定住脚,不敢继续上前。
“谁!”院子里春老爷子一声呵斥,玉秋下的毛瞬间炸开,她掉头就跑,快速窜出了胡家巷子。到了巷子外时,她看没人追来才拍着胸脯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得亏是跑得快呀!要是跑得慢,岂不是要变成狐皮领子了?
春老爷子这一嗓子不止是吓住了玉秋,把春长风也给吓得一个哆嗦,捧在手里的海碗差点掉在地上。
春长风只见爷爷三步并两步走到门前,“哗啦”一把拉开大门。
门外一个人也没有,慢了两拍的春长风慌张地跑到门前问:“怎么了?”
春老爷子往玉秋逃走方向看着,回头摸了摸孙子的脑瓜笑:“没事,来了个小东西,被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