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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曾三方(2 / 3)

方便。”老孟说话是黑下脸,走路很快带着人左拐右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子。

巷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个个面如枯黄,身体干瘦,一脸的大烟鬼像,分不清是已经是抽死了,还是仍吊着一口气儿。

巷子两边还歪斜地靠在墙上几个“流莺”,衣襟半开着露出胸前白花花的肉,头上插着红花,见到人来就摆出笑脸想往上凑,又害怕老孟和春长风身上黑色的警服,只用手把衣襟扯得更大些。

春长风被臊的眼睛无处安放,偶尔瞥过一眼,看见她们裸露的皮肤上面有水泡,红疹子,还有烂菜花样子的青紫色病灶,或轻或重,这些女人都染着花柳病。

“让开!让开!”老孟呵斥着把几个大着胆子想往上挨的女人,轰开她们后侧头说:“这些都是生了病,被窑子里扔出来的。她们到了外面也活不下去,就挤在这里跟半条命的大烟鬼继续做皮肉买卖。”

“烟鬼,还有钱干这个?”小义往前凑着问。

“黄赌毒是一家,但凡沾上一个跟另两个也就不远了。”老孟说着话在一处半开门的破院子前站住,一脚把大门踹开后带人进去。

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好些人,老孟扯开嗓子吼:“警察办案,不想蹲号子的就滚出去。”

意识清醒了几个站起来往外走,脑袋模糊的睁眼看了一眼来人,翻个身继续躺着,他们已经被烟膏毒进了骨子里,烂得就像地上的稀泥,自己已经站不起来,也顾不得再去害怕什么。横竖是条贱命,要死啦!

老孟看眼地上的烂人也不再管他们,径直走到上锁的屋子前抬脚便踹,“咣咣”两下把破旧的木门给蹬开,然后提溜着曾三方扔进屋里。

“拔地拉,你拿盆到院子里打盆凉水来,把老小子给我泼醒!”老孟吩咐。

“好。”春长风拿起地上的一个木盆跑出去。

玉秋进到这屋子,她对里面的东西有些惊奇,墙上桌上铺满了画纸,随手从地上捡起来一张,上面的人物栩栩如生,与她小姨妈的画作相比丝毫不差,甚至在人物的眼神上要更胜一筹,明媚灵动的、英气坚毅的,画里形形色色的人明明不会讲话不会动,但仅凭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已经能透过纸让人感到他们是活生生的。难怪老警察要说心中最好的画师只有一个人。

“画得真好,”玉秋忍不住夸奖说。

“唉……”老孟长叹口气:“废了,人已经废了。等会儿他醒来,能画出来从前的三分水平就不错了,但也就这三分水平,足够咱们按照画像去找人。”

老孟说这着春长风端了盆水进来,他兜头照着曾三方的脸泼下去,等了一会儿,见人没有动。

小义在边上问:“会不会是死了?”

“得缓一缓。”老孟说着拖了个椅子坐下,低头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曾三方长叹口气说:“我和他认识得早了,那会儿我还不是孟三爷,是孟老三。他叫曾三方,我们年纪差不多,名字里都带个三字,所以就常混在一起。从前我可佩服他了,我们混帮派的都是粗人,就他有文化,读过几年书,画一手好画,后来他从帮派离开,专门去给别人画画,赚了点小钱就喜欢上逛窑子。人家说得好听,那叫做赏花,只是这花赏着赏着就从先前的房子搬到阳春巷子里。我当时就劝过他,黄赌毒沾一个,另两个就跑不了。人一旦沾上这仨,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脱,他就跟我说,没事的,他定力好!”

“好个屁!”老孟想到旧事,手拍着大腿满是气恼:“在阳春巷子里待了没多久就染上烟膏,刚染上的时候跟我说是为了来灵感,画得好将来赚大钱,我一听这话我就知道坏了事,我劝他搬出去,他那会儿压根听不进去,还求着让我给他找买家卖画挣钱。起先确实给他找了几家,卖得也还行,但后来烟膏越抽越多,他画什么画啊,三个月都不见得能折腾出来两张,画得也远不如从前。卖家一说,他脾气还大!这是多久不画了?你看看这屋里铺满尘,都不知道滚去窑子里、滚去烟馆里待了多久没有回来过。”

老孟絮叨叨地说了半天,春长风看着地上的曾三方只觉得可惜。玉秋想起来母亲跟她讲过烟膏是这世上最毒的东西,一旦染上从骨子里就要烂,烂到皮下露出来时,就彻底完了。莫说是人,就是她们狐狸也逃不了。玉秋不觉得曾三方可怜,只觉得曾三方可怕,她往后退了几步离着那人远远的,脚后跟磕到桌子,一张照片从桌上掉了下来。玉秋把捡起照片,看到上面是一个穿长衫系围巾的中年男人,方脸微胖,一副老实本分的憨厚样子。

“他从前长这样?”玉秋拿着照片问孟三爷。

老孟点了下头,小义和春长风都凑过去,看看照片的人,再看地上那个牙齿掉光、面加凹陷,浑身干瘦的家伙,已经完全认不出来了。曾三方此刻半人半鬼甚至于像鬼可能更多一些。

“啊啊,”曾三方在地上粗重地喘了两声后,木呆呆地把眼睛睁开,瞪着老孟看了好一会儿才把人认出来,伸手把头捂住,蜷成一团。

“你这会儿知道丢人了?”老孟用鞋尖踢了两下曾三方,说:“起来吧,趁着还有半口气儿帮我干点事儿。”

“孟哥……”曾三方声音沙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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