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长风和玉秋立刻跟着人跑过去。
教学楼就是昨晚玉秋见过的那栋七层大楼,她抬头往上看,是一个穿蓝衣服黑裙子的女学生站在顶楼边缘。女学生似乎很犹豫,往前挪一步就往后退一点,身体在高处左摇右摆。
“跳啊,你倒是跳啊!”楼下的学生里有人起哄。
春长风听到连忙呵斥:“不准乱喊!”
“你谁呀?”被阻止的学生上下打量了一遍春长风,嗤笑:“我以为什么厉害角色呢!原来就是个黑皮狗子。”
南洋大学最初是洋人办的教会大学,后来洋人不想干了转给地方。教会虽然不存在了,但当初筛选学生的根基已经打下,更直白讲南洋大学是专门给那些有钱有权人家子女们念的。这所大学的门槛压根不是你能考多少分,或者是你擅长什么学科,而是给了学校多少赞助,赞助只要足够,哪怕你门门挂零蛋,校长也得敲锣打鼓地把人迎进去。
所以人家看不起一个小警察似乎也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春长风很是憋闷,他正想着要怎么反驳,听到旁边的女生抱着胳膊,冷笑了一声:“张甜甜可真是够恶心的,要死都不知道找个没人的地方,摔死在教学楼前,我们大家上课晦气不晦气?”
张甜甜?玉秋听到这个名字后背一凉,她再次仰头看向七楼顶楼的女学生,刚才没仔细看,这会儿定睛一瞧那人确实是张甜甜。
玉秋再来不及解释,她伸手拉住春长风便跑进了教学楼里。她跑得太快,差点把一个迎面走来的老师撞在地上,那个穿长衫戴墨镜的老头子对着玉秋大喊:“目无尊长!你是哪个年级哪个班的?”
玉秋没有搭理叽叽歪歪的老先生,她此刻心里只想着楼顶的张甜甜。人太多,实在太多了,她没有办法用法术一跃跳上七楼。打小听故事长大的玉秋是很羡慕人的,总觉得人聪明又长得好看,可这会儿她却恨自己扮成人样,只能靠着两条腿拼了命地往上跑。
一口气跑上七楼,玉秋气喘吁吁地看着张甜甜的背影,她以为是刘玲死了,张甜甜太过伤心才想不开,所以大声喊:“你不要死!我愿意做你的朋友啊!你不要跳下去!以后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我发誓!我保证!”
张甜甜听到玉秋声音转过头,春长风看到的是一双木然的、没有聚焦的眼睛,她像个正在梦游的人,全然不知道自己站在生死的边缘,但是在缓慢的一眨眼后,张甜甜像又找回了一丝神识,流下来了两行眼泪。
“不好!”春长风脱口说出这两个字时,身体已经更快一步冲向了张甜甜,他在那个女孩摔下去前的最后一刻,探出身子拉住了她的胳膊。
好沉!那不是一个矮小瘦弱的女学生会有的重量,春长风被张甜甜的身体拉着往下滑,好在这时玉秋已经跑过来,拉住了张甜甜的另外一只胳膊。
“啊!”张甜甜发出了一声尖叫,她浑身颤抖着向下看了一眼,抖得越发厉害,像是到了这一刻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居然从七楼跳了下去,近在咫尺的死亡是如此的恐怖!
“我不要死,救我!”张甜甜惊声大叫。
春长风紧紧地拉着张甜甜的胳膊,可是她的身体似乎有千斤重,即便使出全身的力量也无法对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点一点地从手里溜走。春长风连粗气都不敢喘,屏着呼吸,自己的半个身子都已经被拉了出去,也丝毫没有放手的打算。
玉秋的力气更大,她的手抓着张甜甜的手腕把骨头捏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细短的手指无力地耷拉着,看起来腕骨已经被玉秋捏断了。
张甜甜“啊啊”地不断发出惨叫,她已经从恐惧而转向痛苦,她感到身体正在被两股力量撕扯,皮肉裂开、骨头碎断的疼痛让她再也无法忍受,啜泣着哀求“松开……松开……”
春长风用光了力气,张甜甜的手从他的手里落了下去。
“你为什么要放开!你拉住她啊!”玉秋看着张甜甜坠下去的手,她大声埋怨着春长风,可这话才出口,自己紧抓着的那一边胳膊,也在骨头碎裂后之后从掌心滑了出去。
张甜甜被一股力量拉扯着加速坠向楼下,在玉秋和春长风的眼前“咚”的一声砸在地面上,人像只破布娃娃,弹了一下就瘫软下去,再没有生气。
就在张甜甜摔死的一瞬间,玉秋感到南洋大学里刘玲残留的最后一丝生魂也消失了。
明明已经用尽全力了,却丝毫没有办法阻止张甜甜死在眼前,扑面而来的无力感让玉秋大口喘着气,眼泪糊了满脸,她心里太过难受了,以至于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是个普通人类,翻身就要从七楼往下跳。
春长风从后背抱住玉秋,“玉秋玉秋……”不断叫着她的名字像是在喊一个丢魂的孩子。他把人拖到了相对安全的位置,用袖口擦了擦她的眼睛:“不是你的错,你尽全力了,我们都尽力了……”
“她是被害死的!她不是自杀的!”玉秋含着眼泪的眼睛一片雾蒙蒙,她声音颤抖着对春长风说:“她被杀了,她被杀了!”
春长风能看见的是张甜甜自己从楼上跳了下去,但此刻他却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在他拉着张甜甜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那不是一个女孩子的重量,是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