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长风回到家里,直接躺在了床上。他本来想在脑袋里再过一遍案情,但脑袋挨着枕头没多久就犯起了迷糊,以至于思路刚撸出来个开头人就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清早。
照惯例,春长风在伙房找出来一块干冷的窝头,泡菜缸里捞两根酸菠萝,舀一碗冷水,就是全部的早饭了。他也不坐下,站在灶台边上边吃饭,边琢磨一会儿到警局要找个什么样子的案子才方便进南洋大学,正扣脑袋犯愁时,忽然想起来前几天被送到法国大鼻子收容院的那个叫玉秋的姑娘。
近来是光忙着刘玲案子了,居然忘记给人家姑娘找家里人,春长风三两口把窝窝头塞进肚里,趁着今日起得早,他紧赶慢赶地在上班前跑了趟收容院。
依旧是连比画带猜,好在是在中国待了好些年的老修女能听懂一些简单的中文,她大体明白了春长风要找的人之后,摊开两只手耸了耸肩膀。
春生风也大致明白人家的意思,心里忍不住一个哆嗦。近来都是些什么事啊?这边刘玲的事情没摸明白呢!那边怎么又丢了一个姑娘,春长风急得直抠脑袋,他想进收容院看一眼,却被老修女伸长胳膊拦在外面,晃动脑袋甩来一串“NO!NO!NO!”
“YES好不好?就YES一次!”春长风恳求着:“人丢了,我得知道她怎么没得。说不好有线索呢?我是警察,我是好人……GOOD……让我进去看看吧,姐姐!”
两个人你说你的我讲我的,最后还是收容院里的小孩跑了出来朝春长风嚷嚷:“那个姐姐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就没了!她真的不在!”
“他去哪儿了?”春长风拉着收容院的小孩儿急声问。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直摇脑袋。
眼看着这情况又是问不出个一二三的,春长风十分无奈地叉着腰环看周围,最后还是到了上班时间,才小跑着先回警局。
刘玲的事情还没个头呢,玉秋又丢了!她要是再遇到坏人,被卖进窑子可怎么办?葫芦没按下去,瓢又浮起来了,春长风一路愁眉苦脸。他快到警局时,远远看见老孟在门口探头探脑。
春长风瞧着老孟那样就知道铁定是又出了事,急忙跑上前去抓住他,问:“孟哥怎么了?”
“哎呦!拔地拉啊!我的小祖宗,你可算是来了!”老孟右手抓住春长风的胳膊,左手用力拍了他后背两下,陪着张苦哈哈的脸,说:“徐有财那死胖子到处找你呢!”
“他找我干什么?”春长风嘴里问着,心里却已经开始拉警报,想着是不是昨晚去南洋医院的事儿被死胖子知道了。按照他的一贯尿性,只怕是自己这身警服真的要穿不住了,春长风做好最坏的打算,想着即便往后当不了警察,刘玲的案子也一定会一查到底。
“那我哪清楚!人家从二楼递过来的话,让你赶紧上去呢!”老孟拉着春长风的胳膊走到楼梯口,压着声音叮嘱:“拔地拉,你听老哥一句劝,一会儿见了徐有财千万千万别犯驴病。甭管他骂你什么,你受着就是了,别跟他争论。那孙子就不是个能讲道理的,现在世道不好,有个能吃饭的地方,你暂且混着就得了,犯不着为了跟他较劲儿砸饭碗。”
“孟哥,我知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你常说,我记住了。”春长风面上不断地点头,心里想的却是:“我不跟他计较,我就怕他跟我计较。”
“记住就好,都是人生经验。”老孟拍拍春长风后背:“这趟要是平安过去,记得请你孟哥吃烧鸡。”
春长风胡乱地点头应下,揣着颗砰砰乱跳的心,三步并两步跑上楼梯,他站在徐有财办公室门前,深吸了口气,正打算敲门,大门被人先一步拉开。
“哦呦!你吓死我了,你是个鬼啊!走路没个动静!人到了也不知道敲门,你杵这儿干嘛?用你给我当门神啊?”徐有财见到春长风后先是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皱着眉,用肥嘟嘟的手拍着胸口。
春长风没吭声,他等着徐有财骂完往办公室里看了眼,注意到里面站着一个背对着他的女学生,长长的黑色头发被蓝色布带扎着垂在腰间,上身是蓝色短褂,下面是黑裙,那一身是南洋大学的校服。
“行了行了,瞅你那样子就让人来气,跟你说个话能累死人!”徐有财摆手侧开身让春长风进入办公室,然后指了下背对二人的女学生,说:“又遇到一个案子,人家覃小姐点名儿要你来查。”
看样子找他来不是为了昨晚夜探南洋医院的事儿,这让春长风松了口,只可惜这口大气还没来得及完全吐出,就因为接下来听到的话被吸了回去。
春长风听见徐有财说,来报案的女学生有一个同学前两天失踪了,最后出现的地方也是海大路附近的海河。
“啊!”春长风短暂的惊愕后,连忙追问那个背对他的女学生:“你同学具体是哪日的失踪了?失踪前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什么特别的人?或者他近期有没有异常的举动?”
“你都不先问问我是谁吗?”女学生的声音清脆,如瓦沿落下的雨滴砸在石板上。
春长风被人这样一问,也意识到她的声音确实是耳熟,只是自己想不出来对方会是谁。按理说,南洋大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