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许悦薇第一次以打架斗殴的原因进派出所，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似乎察觉到身边女孩儿的情绪，李佳明轻轻揽着她的腰温柔安抚道：“别怕，我陪着你呢，你又没做错什么。”
为了缓解她的紧张，李佳明打趣道：“刚才那会儿抡砖头时，不是挺勇猛的吗？怎么着，就没想到这种后果？现在又怂了？”
“当时赵娜都快被打死了，我哪里有时间想后果。”
许悦薇忽然笑了，她歪头看着李佳明，说道：“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佳明，我一点都不后悔，我甚至觉得自己下手太轻了。”
看着许悦薇璀璨的眼睛，李佳明忍不住笑了，捏了捏她微凉的手心，二人一起进了派出所。
赵娜的前夫也在，头上包扎着纱布，一看到许悦薇进来，他起身大喊：“对，对，就是她，她用砖头在我头上砸了好几下，她这是杀人未遂！”
“你才是杀人未遂！赵娜还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你竟还有脸在这里血口喷人？”
许悦薇冷笑说道：“就算你不报警，我也得报警呢，既然大家都来了，那就好好把事情经过说清楚，我不隐瞒，你也别隐瞒！”
“我……我隐瞒什么了？我和赵娜只是情侣间吵架而已，是她自己不小心从台阶上滚下去摔伤了，我本来想扶起她，结果你冲过来用砖头砸我！”
男人眼珠子一转，当即就反咬一口，理直气壮很是让许悦薇服气。
“摔了一跤？你见过谁摔跤将自己脾脏摔破裂的？你见过谁摔跤将自己摔成多处骨折的？你见过谁摔跤被摔成……”
“撕裂伤”几个字，许悦薇没有说出口，提起赵娜惨不忍睹的伤势，她就气到浑身发抖，恨不得将面前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打死。
一旁的警察听到这话，知道事情的严重与复杂性，他神色一凛，当即就将他们三人都分开做笔录。
审讯室里，许悦薇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描述了一遍，到最后，她的声音几乎哽咽。
“当年赵娜被他打到流产，她因为懦弱与隐忍而选择息事宁人，可对方并没有放过她，甚至还变本加厉欺辱伤害她，因为离婚，她家人以她为耻，我若再不帮她，那就真的是逼她去死了！”
警察也是位女同志，对赵娜的遭遇很是同情，她点头说道：“这件事我们会进行调查，如果你所言属实，必定会给受害人一个交代，施暴者也必将受到法律惩治。”
警方根据许悦薇与李佳明的笔录，还有调查事发地周边的监控，以及对目击者进行询问走访，最终查清了事情的经过。
赵娜的前夫被拘留，许悦薇与李佳明也洗脱嫌疑从派出所出来，天色已经大亮，清晨的阳光照在二人脸上，微微驱散冬日的寒冷。
来不及休息，他们一道去了医院，得知赵娜的手术顺利结束，已经转入ICU里继续治疗。
“医生说赵娜还没完全脱离生命危险，接下来的几天主要关注感染和腹腔积液等并发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里面出来。”
陆炎一晚上没睡，神色极为憔悴，他看着李佳明问道：“派出所那边怎么样了？那个狗东西被拘留了吗？”
“要相信警察办案的能力，没有坏人可以逃脱法律制裁。”拍了拍陆炎的肩膀，李佳明安抚了几句。
此时已经上午十点多，许悦薇身上都是血渍，一晚上没休息，她看上去狼狈又憔悴。
“我先送小薇回家休息，一会儿有别的同事过来替你，你也抽空好好休息休息，至于赵娜的家人……”
顿了顿，李佳明微微皱起眉头说道：“他们说家里还有事，得明天才能赶来。”
回家的路上，许悦薇一想到赵娜母亲的话，她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建民打赵娜的事我知道，是，虽说建民打人不对，但一个巴掌拍不响，她没做错事情，人家能平白无故打她？”
“赵娜就是贱骨头，建民都给她认错道歉了，她还想要怎么样？难道要男人跪下求她不成？要我说，她活该挨打！”
……
靠在座椅上，许悦薇疲惫说道：“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妈妈呢？她的女儿险些被打死，她竟还帮施暴者说好话，还搞受害者有罪论，这什么世道？”
“这世上有两样东西不可直视，一是太阳，一是人心。”
李佳明开着车，沉声说道：“我听陆炎说过，赵娜家有两个游手好闲的弟弟，她妈妈指着女儿结婚的彩礼来给儿子娶媳妇，她已然成了赚钱的工具，哪里还能有亲情？”
“还有国人几千年的传统思想，尤其是在某些农村，女人只是附属品而已，尊严与自由都是奢侈品。”
说到这里，李佳明看着许悦薇温柔说道：“我们都庆幸自己成长的环境很正常，我没有被父母培养成满脑子大男子主义思想的腐朽男人，你也没有遭受过父母重男轻女思想的荼毒。”
许悦薇很是认可李佳明的这番话。
父母只生了她一个，他们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她身上，从未因为她是女孩而觉得遗憾，甚至他们一直以她为傲。
然而不是每个女孩都像她一样幸运，起码赵娜不够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