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半月,君墨初日日宿在凤仪宫。算是给足了林颜姝面子,次日辰时,宁昭容像往常一般前去凤仪宫。今日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久违的身影。
林颜姝正与杨白玉聊着天,前段时日她一直病着。到了今日才好利索。两人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宁昭容是和李诗静一同回去的。
“许多日不见,贵妃娘娘似乎精气神极差…”
“大约是生病还未曾缓好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到了玉清宫宁昭容才先走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日的气氛着实奇怪。若说有人讽刺凌依倒也还正常。只是她总觉得除了这个以外还有些不可言说的因素…
“娘娘,今儿个宝簪司送来几个成色上好的钗子。您要不看看?”
宁昭容挑了一只宝蓝点翠珠钗后,又挑了一只金雀钗交到小绵手里。
“将这个送去锦嫔那儿吧…”
宫中的日子向来难过,更何况,这人如今还不怎么得圣宠。那些人都是些见钱眼开的。哪里会把一个不受宠的嫔位好生照顾。想想这人也是因为自己才多次受压。她平日能关照的倒也关照一番。
当天傍晚,敬事房就叫了李诗静侍寝。宁昭容倒没什么表示,刚准备睡下。小棉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进来。
“娘娘,芳华殿那位出事了…”
宁昭容心下疑惑,这人不是被叫去侍寝了吗?出什么事了?
“玉楼殿的惠妃吃了块点心,如今脸上全都是红痕。太医说消不下去了…惠妃一气之下状告了皇上…”
接下来的话,倒不用她来说。宁昭容也就明白了。玉楼殿的惠妃可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入宫两年,皇上虽不大待见,可这种事还真要管。
“陛下怎么说?”
“陛下说要惠妃娘娘…自行调查。”
两人说话间,门外就已经传来一阵哄闹。门外不是旁人,正是李诗静的贴身丫鬟。那小丫鬟一见到宁昭容就死命的磕头。一个劲儿的想要她救救自己的主子。
“这件事本宫听说了,但皇上不是说让惠妃自己查吗?”
那小丫头哭的肝肠寸断,一个劲儿的摇头…
“惠妃根本就不可能查,她是我家主子的嫡姐。恨不得主子死怎么可能会查…我们倒也不怕查。若娘娘您来查,我们自然是信服的…可是惠妃娘娘…没有查探,今日就要用刑强打强招啊!”“如若不是这样,奴婢也不会麻烦到您头上来…求您救救主子…求求您了。”
虽然中宫已然选出,但宁昭容仍然有督察管理之权。她若在管理期内出事,只怕是这把火,迟早烧到自己身上来。虽然皇帝让她自己调查,但没有给处理的权利。闹出人命来,还是他们的不是。她拧着眉快速穿好了衣服。
“摆驾玉楼殿…”
玉楼殿内灯火通明,时间虽说已经到了三月中旬。但夜里到底是寒凉,那里的婢女太监们围坐一团,就这样看着中间的人。李诗静此时哪里还有作为嫔妃的优雅,整个人狼狈的跪在地上。发丝凌乱,那张还算不错的脸蛋上明显的有了几个巴掌印。
“锦嫔娘娘,您就认了吧…咱们娘娘好歹是与您一个院里出来的。倒也不会真的将您怎样。您要是赖着不说。奴婢这巴掌可当真是重的很…”
惠妃冷着一张脸坐在上面,脸上还有些未消下去的痕迹。冷冷的看着李诗静。虽说那张脸上有好几道痕迹。却也不难看出这惠妃也是个美人。她烦躁的将茶具全部扔了下去。怒喝道
“废什么话!这小贱蹄子从小到大就是这副登不上台面的模样。如今我倒给了你胆,和本宫玩起阴招了!”
“我没有!我未曾做过的事不会认的!”
“你说什么!!!”
惠妃的眼里全然都是愤怒,显然是被气急了,将桌子上最后一个茶杯哐的一声摔在地上。那茶杯四分五裂,有一片甚至砸在了李诗静的额头。顿时就红了一片。还带了一个细小的划口。
“你是打量我不敢打死你吗!给我打!我看是这慎刑司的板子硬,还是你的嘴硬!”
等到她们出现在门口时,板子已经一下一下落在那瘦弱的身体。板板在肉毫不手软。李诗静很硬气的一声不吭。直到有一道声音从外面传出。
“住手!这宫中没人了,都需要李惠妃下令处罚了是吗!”
宁昭容出现在人群中的那一刻,李诗静只觉得恍惚。身子一斜就跪坐在了地上。明明刚刚她没想着哭…可是此刻,泪眼朦胧的人又是谁呢?她出身低微,虽然知道这深宫中不会有谁是全然没目的的靠近。可是她,真的叫自己感动异常…
打板子的人果然停手,众人向她行了一礼。听到这话她表情僵了僵。宁昭容表情严肃,冷冷地盯着上面的人。李惠妃哪里还坐得住。下来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你可知,宫规上明确规定。不可随意处罚嫔妃?就算是处罚,也要有依据?”
此话一出,这人就立马明白,她必然是来护着李诗静的。淡然一笑,解释道
“本宫奉了皇上之命自行调查,皇贵妃娘娘再尊贵倒也没办法篡改圣意吧?”
皇贵妃来了又如何,还不是当着她的面继续处罚。宁昭容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