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石走进厂销售科，里面依然是嘻嘻哈哈的玩闹声。一切照旧。
看到刘国石回来，厂里人都很是吃惊。听刘国石说不读大学了，人们更是不理解。一时间人们议论猜测，刘国石也不理会，任由他们去议论吧。
刘国石把从广州带来的鞋子放在厂长李文勇的面前。
“李厂长，你看这些皮鞋样品，是广州最流行的样品，如果我们厂能生产，不愁没有销路。”
李厂长并没有理会鞋子，而是关切地问他：“国石啊，你不读大学的事儿不会是真的吧？”
刘国石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一笑，说：“李厂长，那重要吗？他们愿意咋说就咋说吧，我只管走自己的路，嘴在他们身上，随他们去吧！”
李文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能力见识不一般，他所做的的事情，不是厂里那些普通人所能理解的。
不过做为厂长，还是要善意地提醒他：“国石，我不反对你做事，但是有些事情要理性地思考和对待，毕竟人生真正好的机遇并不多，你可要慎重考虑啊！”
“李长厂，你放心吧，我自有安排。我自己选的路，不论是对是错，不管前面是坦途还是火海刀山，都要咬牙走过去，你说对不？”
“这话没错，大学是一个人崇高的起点，别人可望而不可及啊！”李文勇说道：“我就是当初学历低了点，如果读个高中，就不会在这个小厂干厂长了。”
“厂长，这话也不对，厂里那么多高中生，不也在您的领导之下吗？有些东西与学历无关！”
“呵呵。”李文勇笑了笑：“也对。不说了，这鞋子啊，太另类了吧，不适合咱厂子生产啊！”
这时，叶梅拿着一个文件夹子走了进来。她的目光落到了那几双鞋子上。
“哇，好漂亮的鞋子啊！”叶梅把文件递给李文勇，双手拿起一双纯白皮子的高跟靴子，情不自禁地赞叹着，眼睛里流露出艳慕的光。
“这鞋子款式设计得非常好，就是做工稍微差了一点儿，不过这不影响年轻人对她的喜爱，咱们厂可以把做工做得更精致一些。”叶梅说道。
听着叶梅的话，刘国石感觉作为一个女人、一个追求潮流的女人，她的眼光是准确而又独特的。
刘国石和叶梅对望了一眼，眼前这个高傲精致的女人--皮鞋厂公认的厂花，她支持刘国石的观点。
“厂长，咱厂的鞋子确实太老土了，外人给咱厂的鞋子起了个外号叫老头乐...”刘国石接着叶梅的话继续说道。
李文勇打断了刘国石的话：“不管是不是老头乐，现实是咱厂积压了那么多鞋子没卖出去，如果再上新款，造成更多的积压怎么跟上级领导交待？”李文勇边说边摇头。
“可以低价把鞋子卖出去，回收成本，然后仿制这些新款进行生产。”
“咱们的价格已经够低了，再低就赔钱了，上级也不会同意啊。”李文勇脸上露出很无奈的表情。
李文勇一口一个上级，刘国石也有些无奈，不过在八十年代初期，皮鞋厂作为一个国营单位，上张主管部门是无法回避的现实。
“李厂长，我有个办法！”刘国石思索了一阵子，突然冒出个想法：“我承包一个车间，生产新款鞋子，一切费用由我来出！”
李文勇愣住了，叶梅也愣住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哈哈哈！”李文勇突然笑了起来：“国石啊，你可别开玩笑了，年轻人就是有想象力。我知道你有能力，干脆这厂长的位子让给你来坐吧。”
李文勇认为刘国石不过是信口胡说而已，承包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没想到刘国石却较上了真儿。
“厂长，我是认真的，农村都开始搞土地承包了，感情而且非常成功！下一步全国所有行业推行承包制也是必然。咱厂子为什么不能先行一步搞承包制呢！
如果我承包车间，我负责进料、生产和销售，负责给工人发工资，厂里坐享承包费，这不是两全齐美吗？”
“如果你赔了呢？”李文勇仍然认为刘国石是异想天开，他反问了一句，也是为了浇灭他心中的那股不着实际的热火。
“赔了与厂子里无关，由我自己来全权承担。”
“话可以这样说，如果你赔了钱，那工人的工资呢，怎么办？你拿什么来承担？”李文勇抛出了一个又一个可能会出现的现实问题。
“李厂长，如果我挣钱呢？”刘国石当仁不让：“你怎么确定我会赔钱呢？”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两人开始针锋相对、各不相让了。
叶梅显然是被他们的话题吸引了，她没有离开，而是饶有兴致地听着他们的探讨。
在她看来，这样的争吵，可比厂里那些人张家长李家短有意义得多。
“国石，你不要凭想当然做事，我作为一厂之长，当然比你更明白皮鞋生产经营的实际状况，不切实际的空想就是瞎胡闹！”
“李厂长，你知道经济的本质是什么吗？”刘国石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强调道：“经济的本质就是--合理的预期！合理的预期！我的一切设想是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