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转念一想,沈衡的决定没有错,本来陆判就罚他受完刑后立刻离开冥界,必安哥和无咎哥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一旦我离开这里,会发生什么还真不好说。
于是乎,我便拖着两只拖油瓶风风火火的踏上了去往酆都的旅程。
临行前我嘱托婆婆帮我照看着无忧渡,婆婆装了满满一竹筒的汤交给我,叮嘱我务必要日日服用。我看着这汤,内心五味杂陈。
一路上许仙都抱怨个不停,
“哎呀。姑娘去那酆都,已经有沈公子陪着了,为何要拖上在下呢?在下还要在无忧渡等候娘子到来,若这期间…”
我被他吵得不胜其烦,吃完手中的瓜子,指了指他背上虚弱的沈衡,说道:“你觉得,我背的动他吗?”
“姑娘可以拖着沈公子。”他小声的嘀咕,发出了微弱且离谱的抗议。
我:“???”
我将沈衡的剑拿过来抱在怀里,阴恻恻的问道:“你说什么?”
许仙:“……姑娘好不讲理。”
哼!就不讲理。
“许公子请放下我吧,我可以自己走。”背上的沈衡见我俩吵得跟乌眼鸡似的,出言调停。
我一把按住他,“就你那身体,让你自己走,我们何时才能到酆都?”
真的是一个两个的都不懂事,老身可是为他们操碎了心呢。我咽下满满一口的苦涩。
一行人吵吵嚷嚷的好不容易走到了忘川的出口,再往外走就是冥界的赤水之地,那里常年浓雾不散,极易迷失方向,绝不能掉以轻心。
正当我为此忧心不已时,眼瞅着前方有一白一黑两个身影,唔,这个熟悉的组合,是必安哥和无咎哥!我惊喜的奔过去。
“必安哥,你们怎么在这儿?”
“碰巧路过而已。”必安哥好像还在生我的气,虎着一张脸,爱搭不理的。
“拉倒吧,什么路过,嘴比你手里的哭丧棒还硬。”无咎哥玩笑的拍了一把必安哥的肩膀。
“无忧,我们是去无忧渡找你,没见到你,碰到孟婆,她告诉我们你去了酆都。你必安哥放心不下,便拉着我等在这儿,有几句话需要嘱咐你。”无咎哥对我说道。
我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必安哥的脸色,生气归生气,说到底,必安哥还是心疼我的。
忘川虽然阴寒无比,但忘川的人心却比阳间的人心温暖多了,自从我来到忘川,必安哥和无咎哥真心拿我当亲妹子一样疼爱。
我晃了晃必安哥的胳膊,嬉皮笑脸的贴上去,“必安哥,别生无忧的气了。无忧这就将那生人带出冥界去,再不惹必安哥生气了。举头三尺有冥王,我保证。”为了配合这番话,我还隆重的伸出了三根手指。
此刻,远在幽都冥殿的冥王老爷剧烈的打了三个喷嚏,震的堂下正在汇报的陆判五官都从虬髯里露了出来。
必安哥斜着眼暼了我一眼,大约被我假装真诚的滑稽样子逗乐了,脸色缓和了下来,将我从身上扒下来,严肃的对我说道,
“每次犯错你都装乖卖巧、撒娇糊弄过去,但这次不行!无忧,我提醒过你,阳间的东西要少沾染。你非但不听,现在更是跟个生人纠缠不清,你这样迟早会害了你自己,知道吗?”
我被拎下来,老老实实的站着听训,低着头,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身侧,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这时候哪敢放肆呀,万一必安哥气急,哭丧棒落在了身上,也够我喝一壶的。
“哎呀,你少说点吧,无忧又不是小孩子,好歹也是个上百岁的老鬼~唔~老妖精了。”
无咎哥揽了一把必安哥的肩膀,在旁边替我打圆场。
我悄悄的抬眼瞧他,发现他在疯狂的挤眉弄眼,对我使眼色。逗的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必安哥:“???”
“严肃点!”他手肘子捅了一把无咎哥的胸膛,“都是你给她搜集的阳间物什,你还好意思说!”
“必安哥,沈衡来这是找…找人的,找到了他就走。不会多停留的。”
我差点说漏了嘴,好险,要说找鬼的,那之后还真不知道怎么圆谎。
我回头看了眼沈衡,他已经从许仙背上下来了,被许仙扶着担忧的看向我这边,我端出一副老成持重的微笑让他放心。
表情做的十分的稳健。
“我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只一条,你不准再与他多做牵扯,把他送到酆都之后就赶紧回来,听懂了吗。”
“懂了,懂了。”我疯狂的点头,样子像极了我那年养死的那只小磕头精。
见我从善如流,必安哥放下了心,叹了口气,语气温和了许多,“这一路路途不近,再加上赤水之地容易迷失方向,我同无咎给你寻了个坐骑,为你指引方向。”
闻言,我环顾了四周一下,在前方的浓雾中隐约看到了一只黑乎乎的动物。
无咎哥过去将他牵了过来,我定睛一看,好家伙,这不是屏蓬吗?
屏蓬外形似猪,但长了两颗脑袋,两个脑袋时常意见不合,掐起架来一掐就是两三个时辰,蠢笨异常。
“那天我同必安抓鬼时,在扶摇山的南麓碰见这只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