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通史课一结束,学堂里的外门弟子全都反常的往外走去,南江略有些疑惑,这平日里大家虽有些课上不大好学,却也是乖乖地坐一节课。
她明明记得接下来还有课的啊,大家怎么都往食堂走去,好奇的她拉住身边补觉的沈暝,“欸,沈暝,醒醒。”
沈暝刚趴下,又被南江拽了起来,半眯着眼,困倦的问道:“嗯?怎么了,灵沐派被人杀上山了?”
南江:。。。
好家伙,你这是做的什么梦。
南江一阵沉默,而后道:“没有,怎么可能,我问你,这大家伙都不上下节课吗?”说完,她示意沈暝往外看。
“哦,这个啊。”
沈暝被南江这一叫,也没心思补觉了,伸了个懒腰。
他拿起桌上的扇子指向学堂夫子的位子,故作一副老道师兄的样子,“你呢,刚来不久不知道,下节课是符咒课,一月才有一次,且教习夫子脾气极好,你愿意学就学,不愿意也不强留,况且这门课不用考核。”
说完,沈暝哗的一下便打开了扇子,不轻不重的扇了起来,眼光却瞄向南江,等着她再向自己请教。
果然,南江还是未懂,“就算这样,大家不应该如此放弃吧。”
猜中了的沈暝,将扇子半合,扇骨轻点下手掌,继续说道:“这就跟符咒的本质有关了,我们修炼是靠灵根吸收天地灵气化为灵力,为己用,而这符咒,却是借。”
“借?”南江无意的重复着这一个字,抬眼却瞧见沈暝那欠揍的表情,整张脸都好像在说着:来啊,你来问我啊,你问,我就告诉你呀。
拳头似乎捏紧了。
“你要是再给我卖关子,我就把你挂到山门上去,当灯笼使。”南江友善的看向沈暝,眼神上下打量,似乎真的在考虑把他做成灯笼的可能性。
沈暝:“好了,好了,不逗你,这符咒是借用天地灵气使出法术,跟一般的灵修不同,修符者不用将天地灵气吸收便可用,只需注入一丝灵力便可撬动一方的灵气。”
看南江嘴唇微动,身躯略前倾,似有所说,沈暝抢答道:“你是不是要说这样有什么不好。”
被抢先一步说出心中所想的南江,心塞地退回自己位置,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沈暝接着说道:“在大多修士心中,这种不用自我修炼,窃取天地灵气的捷径行为十分可耻,符咒渐渐地也就没落了,除了一些大派还保留有这方面的书籍,其余的几乎无迹可寻。”
话毕,沈暝身躯后扬,一手撑地,一手握扇放于腿边,懒散地半躺在蒲团上,许是周身轻松,也许是符道的没落让人感慨,让他长叹一声,“灵沐派都算好的了,虽然一月一行课,但好在还有教习老师,聊胜于无啊。”
符道,倒也是个办法。
南江扶额心想。
“怎么,你有兴趣?”
沈暝看南江对符道有些兴趣的样子,收敛了懒散样,嘴角勾起的笑容,一抹八卦的意味。
南江微抿双唇,眉头一挑,“倒也不是不可以试一试。”,说完,便不顾身边的沈暝,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想去前面好好的学习一番符道。
“行。”沈暝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衫,心情似乎不错:“你好好学,我要去找个阳光充沛之地补觉了。”
如今的学堂座位空空,倒也方便了南江,她随意的找了个靠前的位置,等着夫子进来。
夫子倒也是个准时的人,掐着点进的学堂,他看到南江,还有些意外,一边说着一边将符道典籍放在桌上,“嘿,怕不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今日这学堂竟留了一人,你是?”
南江起身,拱手作揖,答:“夫子,弟子南江,是新进的灵沐派关门弟子。”
南江,齐木喃喃念叨,抬手让南江坐下,脑海对这个名字似有些熟悉,好像听谁说过,“哦!我记得你,思辨课的许老曾跟我说过,你这孩子悟性倒是极好。”
“既然你都介绍了你自己,那我也该跟你说说我是谁”,齐木慢慢坐于蒲团上,两手随意的放在桌上,看向南江,“老夫名唤齐木,你唤我一声齐老就行。”
南江乖乖地唤了一声,“齐老。”
齐木略微点头:“我呢,是这灵沐派藏书阁的馆主,修行的是符道,所以教的也只能是符,南江,你可想好了,符之一道只会比灵修更苦更累,远比人们想的还要艰难,光是承受人们的蜚语,偏见便足以让你崩溃。”
南江坚定道:“齐老,我只有这一条道了,我不想放弃。”
齐木听后,一字未说,只是一下一下的摩挲起拇指的那枚碧绿的玉戒。
一时间,本就少人的学堂,更显寂静,南江的心高高提起,连呼吸声都无意识的放缓了许多。
良久以后,齐木才堪堪松口,“你是弟子,我是夫子,你要学,我岂有不教之理,但能不能入符道,还得看你自己的造化。”
听到此话,南江的心才落了下来,连忙笑道:“多谢齐老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