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家所在小区没有物业公司管理,只有独居老人吕大爷每个季度收取一次卫生费。小区一共有六栋楼,每栋楼四个单元,都是六层砖混结构。楼道本就不宽,可是堆满了各家的杂物,破凳子、酸菜缸、花盆、旧杂志、旧沙发,足够开一家杂货铺。王丽的家就在小区最靠里的六号楼三单元101室。
罗依萍来到王丽家的时候,王丽正在吃晚饭。
推开门看到罗依萍,王丽急忙问道:“有老冶消息了?”焦急地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一头散乱的短发遮住前额。
从罗依萍平静的表情中,王丽很快找到了答案。还未等罗依萍说明来意,便闷腾腾地低头转身返回房间,独自将罗依萍留在门外。
罗依萍望着王丽的背影,绛红色棉布衬衣布满了褶皱,佝偻着身体显得苍老许多。
“也许有个孩子就好了。”罗依萍心想。冶明成和王丽结婚七年一直没有要孩子,现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罗依萍拍了拍裤腿上的泥点,进屋后轻轻带上房门,从鞋柜里面拿出拖鞋。起身时看到鞋柜旁竖立着一个黑色皮箱。
王丽家的大小不足蔡婧雯家的三分之一,只有六十平方。有两间卧室,客厅和餐厅连在一体,餐桌上放着一碟腌萝卜丝和一碗白水面条。王丽并不招呼罗依萍,拿起筷子顿了一下筷头,低头扒拉着碗底的面条。
“这次过来是想再了解一些情况。”罗依萍说明来意。
王丽眼皮翻了一下罗依萍没有说话。
“这个人你见过吗?”罗依萍从手机相册里调出刘星河的照片。
“没见过。”王丽快速瞟了一眼。
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照片上的人就是刘星河和冶明成,但为了引起王丽的重视,罗依萍还是试探性地说:“这个人和冶明成有过一张合影,也许会对寻找冶明成有所帮助。”
听到这句话,王丽坐直身子接过手机。
“有点像,不过想不起来了。”
“照片还在吗?”
“我去找找。”王丽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起身收拢碗筷丢进洗碗池,随后走进卧室。
不一会儿,王丽拿着两本影集递给罗依萍,说道:“家里照片都在这里。”
罗依萍翻开影集,里面大多是冶明成和王丽的合影,还有一些是冶明成大学时期的照片。
“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罗依萍一边翻看着照片一边随口问。
“经人介绍的。当年他二十八岁我二十五岁,我俩都没有父母,算是同病相怜吧,认识三个月就结婚了,这一晃就七年了。”王丽说罢叹了口气。
“怎么没想着要个孩子。”罗依萍看完了一本影集并没有什么发现。
“我不能生育。”
这句话让罗依萍心里一震,抬头看了看王丽。她能理解两个相依为命的人有多么依赖另一半。
“你们感情一定很好吧。”罗依萍留意到王丽反复抚摸着无名指戒指。
王丽摘下来戒指递给罗依萍说:“这是我们结婚的时候老冶送我的,是一对,老冶一只我一只。”
罗依萍正好看完其中一本,合上影集接过戒指。这是一只极为普通的箍形素戒,没有图案也没有装饰。戒指内侧印刻着“Y.MC”。
想必冶明成手上戒指刻着“W.L”,谁说只有有钱人才懂得浪漫。罗依萍心想。
罗依萍将戒指还给王丽,随手拿起另一本影集。
“这里怎么少了一张?”
王丽接过影集看了看,若有所思地回忆道:“印象里的确是一张合影,像是你描述的样子。不过去年老冶把这张照片烧了,我当时问怎么回事,他说留着只会招惹麻烦。”
“什么麻烦?”
“他没说,我也没多问。”
“去年具体什么时候?”
“记不大清楚了,八九月份吧。”
“你对照片还有什么印象?”
“应该是三个人,老冶在最右边。”
“中间的名叫刘星河,是咱们市有名的钢琴家。”罗依萍提醒王丽,再次翻出手机相册。
“钢琴家与我们家也没什么关系。咱们小老百姓能把自己日子过好就不错了。照片都已经烧了,是不是更没希望了?”王丽期待地望着罗依萍。
罗依萍不置可否,继续问道:“最左边那个人见过吗?”
“不认识,没印象了。”
“知道照片是什么时候拍摄的吗?”
“不知道。不过第一次见到应该是在两年前。”王丽肯定地回答:“老相册搬家时开线了,照片散落了一地。两年前我生日的时候,老冶买了新相册,重新整理相册的时候我见过那张照片。只是我不喜欢参合老冶的事情,当时也就没问。”
这一点罗依萍可以确定。在接到冶明成失踪报案后,走访过程中,发现王丽对丈夫的社会关系并不清楚。
“罗警官,我给您倒杯茶。”王丽拖着尾音说,身体并没有任何动作。
罗依萍明白王丽的意思,只好起身告辞。
“这只皮箱是……?”罗依萍出门换鞋时再次看到那只黑色皮箱。
“是老冶出外演出用的萨克斯,今早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