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个老态龙钟的男人,他不光是海城书法协会会长,还是我的师父——廖兴权。
多年前看中我的天赋,试图跟卢康争夺我“抚养权”的,便是他了。
我听卢康说过,廖兴权是龙国书法界的泰山北斗,地位极高。
他五十岁那年,就已经是全国书法协会的会长了。
六十岁时因为对故乡的热爱,拒绝了皇城户口,回到故乡开了家文具店。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与他四年未见,他如今又摇身一变成了海城书法协会的会长。
我更没想到,我会在这种情况下跟他见面。
我这么一跪,全场顿时寂静一片。
此时,就算是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声音。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我竟然会跪在海城书法协会会长的面前,叫上一声“师父”!
林剑飞最先反应了过来,他指着我质问道:“陈默,你别乱跪!这是我们海城书法协会的会长,廖兴权,廖老!他老人家以前可是全国书法协会的会长,怎么可能成为你这种人的师父!你赶紧起来,不要乱认师父!小心遭报应!”
听到这,廖兴权转头看着他问道:“他这种人?他哪种人?”
“啊……这……”
林剑飞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廖兴权虽然年迈,但气势犹在。
只是一句话,就吓得林剑飞大气都不敢喘。
廖兴权半弯着腰,拉着我的胳膊:“起来。”
我站起身来,和廖兴权一样,也有些热泪盈眶。
说实话,我从来都没想过,我还有机会再和廖兴权见面。
因为当年他想带我走入正途,是我一意孤行拒绝了他的好意。
如今,我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我是没脸见他的。
但现在既然已经机缘巧合的又遇见了他,我也只剩下了激动和感激,对他老人家的愧疚已经全都抛之脑后了。
“臭小子,多少年了?你还知道老头子我是你师父?”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责怪和宠爱。
但也正是因为他这么一句话,全场的人终于艰难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廖兴权是我的师父!
连见惯了大场面的班晓璐,都半张着嘴。
现在她应该相信了我在班家对她说过的话了吧?
当时我就跟她说过,那幅字的原作者,是我的师父。
我怎么可能连我师父的笔记都认错呢?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怎么可能忘了您呢?只是我没能按照您给我规划的人生去实行,所以我一直没脸见您罢了。师父,您就别站着训我了,快坐下。”
这下,先前要把我赶走的那群人,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
他们一看我跟廖兴权这关系,生怕再为难我,被赶出去的就会是他们自己了。
林剑飞也立刻给了刚才那个带头骂我的女人一个眼神,似乎在示意她静观其变。
果然,这两个人有关系。
搞不好,这女人身上的这些名牌,都是林剑飞买的。
廖兴权是海城书法协会的会长,海城书法协会会员众多,但是能管他叫“师父”的,寥寥无几。
所以,徒弟的级别比其他会员的级别要高得多。
非要比较的话,如果廖兴权是古代的皇帝,那会员们就相当于朝中大臣,而徒弟则是皇子。
大臣和皇帝的关系再近,还能近的过皇子?
这点利弊轻重,林剑飞他们还是分辨的出来的。
我扶着廖兴权坐了下来,展览也恢复了正常,林剑飞立刻拨乱反正,让服务员和保安都先赶紧下去。
我也跟廖兴权说道:“师父,这位是班晓璐,她是海城的记者,同时还是班世明的女儿。”
“哦?阳光区区委书记,班世明?”
“对,正是家父。廖老您好,以前经常听家父提起过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班晓璐恭维的说道。
而廖兴权则摆摆手说道:“什么名不虚传,一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罢了。哎?陈默啊,你们俩是……男女朋友吗?”
廖兴权直白的一问,给我和班晓璐都问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立刻解释道:“不是男女朋友,就是普通朋友。师父,您还不知道我?我哪能有女朋友啊?”
结果班晓璐在一边小声嘀咕道:“你怎么不能有女朋友?你又不是同性恋……”
廖兴权并没有听见这句吐槽,他接着问道:“那卢康呢?他现在怎么样?身体还好吧?还在铁山县吗?你怎么来海城了呢?哎呀,我真是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你了!”
我考虑了一下,跟廖兴权说道:“师父,我知道您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但是……咱们是不是得换个地方?”
经过我这么一提醒,廖兴权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