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子时——
整个封府都在安睡中,封小姐在房间里给将要出生的婴儿缝制小衫。
“小姐,夜深了,该歇息了,天黑缝制衣裳对眼睛不好,咱们明日再继续吧。”
“梅香,没时间了,我得在分娩之前多缝制一些,以后咱们离开这里可以用的上。”
“小姐,你在说什么?为何要离开这里,大人不是准许咱们在府里住着吗。”
“梅香,你有没有想过,我若是生了男婴如何,生了女婴又如何吗?”
“小姐,梅香愚钝。”
“若是男婴,姚家必定会来要人。若是女婴,我最终的结局,不过是被爹随意发配到庄子里自生自灭罢了。”
“小姐,即使老爷如此,夫人也不会同意的。若是传了出去,也会影响府里几位小姐的婚事,他们应该不会做这种自损名声的事。”
“名声这种东西……随意掐个由头就说产后多病,送到庄子上养病就成了。本就是罪臣遗孀,死活又有谁会在意呢……”
“没人在意,我在意呀~”小五趴在窗框上托着腮看着封小姐,笑眯眯地说道。
“你!你是何人?你是怎么进来的!”主仆二人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窗外的小女娃,吓了一大跳,封小姐一手扶着肚子,一手轻拍胸口定惊。
“我叫小五。上次传纸条给你的是我师父。至于院子里守门的下人嘛,他们在那儿。”小手指了指院子的拱门外。
封小姐闻言站起来走到窗边看向拱门处,只见那儿齐齐躺着几个下人,“那日传信的高人是你师父?信上所说是真的吗?阿石还活着是吗?”
“对啊,他还活着,不过成了只能躺在床上的残废就是了。”
封小姐闻言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但是脸上却洋溢着笑容,这是喜极而泣了。
“梅香,阿石还活着,他还活着。”她激动地抓紧了梅香的手臂。
“小姐,姑爷还活着是好事,可是这位小姑娘说姑爷成了残废,如此跟死了也不差了。”梅香并没有多高兴,反而还担忧起来。
“无论以什么形式,只要还活着,他就能等到我们的孩子出生的那日。”
“嗯,你们的爱情真令人动容,这人总算没救错。他能活下去也是因为有你们娘俩给他的信念。”
“恩人,请受静诗一拜,此恩我们往后会用余生来报答的。”说罢就要跪下。
小五见此赶紧跳进屋里扶住了封静诗,“诶诶诶,别跪,你这都快生了,真是折煞我了。”
“来,你先坐下,咱们好好说说你生了之后该怎么办。”小五让她坐在椅子上,自己又坐在她旁边。
“不瞒恩人说,静诗无论是生男生女,都不愿再留在封府了,产后最终不过都是被去母留子的下场,我不想死在庄子上。恩人,我想留在阿石身边。”
“不过姚石已是残废,你孤儿寡母难以为继,还要照顾他吗?”
“无论如何艰难,静诗都不悔。求恩人收留我们吧,我们可以为奴为婢,浆洗洒扫,缝衣绣褂,只要能让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静诗什么都愿意做。”说罢又要跪下相求了。
小五又又扶住了她,“哎呀,这没说两句怎么又要跪了,快起来。咱们国师府养两口人还是养得起的。”
“什么?恩人竟是国师府里的……”封静诗闻言惊愕不已,“静诗上辈子是积了多少德才得了这么个机缘……”
见她木木地坐着不知该如何应对,梅香倒是个机灵的,赶紧跪下谢恩道:“梅香替小姐谢恩人,恩人大恩大德,必有好报。”
小五又又又把人扶了起来,“哎呀,跟你们古人说话真累,这动不动就跪,一天跪下来膝盖都要肿了。快起来啊。”
“既然如此,梅香,你快去收拾东西吧。”
“恩人,今夜就走吗?”
“对啊!你不会静待生产那天成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吧。”
“可是,封府有护卫,我们这几个人怎么出得去。”封小姐见那边梅香已经手脚麻利地收拾起东西了,又看了看小五的小身板,担忧道。
“没事,我们有高手,让他先带你们出去,之后我再跟上。”语毕小五把脑袋探出窗户,让守门的无影和朱翎过来。“无影哥哥,大师兄,可以了。”
而后二人开门进来。
小五指了指封小姐,对无影说:“无影哥哥,你先抱封小姐出去,再来接梅香。我和大师兄善后。”
封小姐闻言让他们等一下,快步走到床头的柜子上,拿出了一个木盒子才道:“可以走了。”
梅香打了个包袱,问道:“小姐,婴儿的小衫都收拾好了,不用再拿些别的东西吗?”
“再拿几件换洗的衣裳,便罢了。”
“好。”梅香又去柜子里随意拿了几件衣裳。一手拿一个包袱,整装待发了。
无影对封静诗说:“封小姐,失礼了。”而后抱起封静诗,小心地躲过封府巡夜的护卫,一路轻功飞出了封府。
出了府后转向一个小巷子,里头停着一辆马车,无影敲了敲马车的车框,里面的无春和无秋闻声马上出来接上封小姐。
而后无影又进府把梅香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