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落一回头，就对上了王甜甜那张满是愤怒的小脸。
她漠然地扫了她一眼，没吭声，抬手合上了女人的眼睛。
就这么短短一刹那的功夫，王甜甜一行人已经来到她身后。
“你这个刽子手！”王甜甜冲上来就推了妘落一把，义愤填膺道，
“我们已经来了，她马上就要得救了，你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杀了她？”
“因为她没救了。”妘落抬眸看她，一字一顿道，“因为她不想活了！”
“骗子！你又不是医生，凭什么断定她有救没救？”
王甜甜压根就听不进去妘落的解释，愤然道，
“这世上谁不是苟且偷生？如果可以，谁又不想好好活着？”
“你这个冷血动物！她是我们的同胞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既然我和你解释了你听不进去，那就随便你怎么想吧。”
妘落叹了口气，转身想走。
“你给我站住！”身后，王甜甜叫住了她，
“杀了人就想走？怎么，你以为这个世道的秩序崩溃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就没人奈何得了你了吗？”
“那你想怎样？”妘落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夏越川，讥笑道，“准备替她报仇吗？”
夏越川没说话，一双鹰隼般的眸子饶有兴味地盯着妘落，就像是猎人盯着即将到手的猎物。
见状，桑翎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握成拳。
但下一秒，她又若无其事地笑道：“妘小姐你别误会，我们没那个意思。”
见她和夏越川并肩而立，态度似比从前亲昵了不少，妘落眼底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
“既然不是，那就麻烦让一让。”
桑翎侧身让开路，但夏越川却纹丝不动地堵在妘落面前，半点让开的意思都没有。
“怎么，你真打算替她报仇？”妘落挑眉一笑，眼底的神色却冷了下来，
“还是看我落单，打算趁火打劫？”
夏越川英俊的脸上还带几分苍白之色，看妘落的目光依旧如往常那般肆无忌惮。
“我没兴趣为谁主持公道！”
夏越川讥诮地扫了一眼王甜甜，目光又再次落到妘落身上，
“但我很想和妘小姐交个朋友。”
王甜甜面色猛然一变，就像吃到了半截苍蝇一样腻味。
倒是桑翎，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唇角甚至还带着一抹得体的微笑。
“是么，但我没兴趣！”妘落继续往前走。
夏越川依旧一动不动，刹那间两人就只隔了咫尺之遥的距离。
妘落抬眸看他，冷冷道：“好狗不挡道！”
“妘小姐脾气可真火爆！”
夏越川轻“啧”了一声，不只不生气，反而凑到妘落耳畔，轻笑道：
“不过，我喜欢！”
桑翎脸上完美无瑕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夏越川。”妘落眼底有杀意一闪而过，
“你是不是以为谢镜渊不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夏越川没说话，似在权衡着利弊。
身旁的雪影已经按捺不住，狠狠地朝他呲了呲牙。
僵持中，有几道脚步声快速而来。
妘落的目光越过夏越川的肩膀望向来人，是林中尉和他的队友们。
夏越川这才缓缓朝桑翎那边挪动了两步，看向妘落的目光却依然带着志在必得的兴味。
“妘小姐，咱们来日方长，不急。”
妘落还没来得及说话，林中尉已经开口笑道：“妘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啊，我都找你半天了。”
“林中尉。”妘落冲他点了点头，“我也正要找你呢，咱们借一步说话吧。”
“好。”
两人正要离开，身后王甜甜已经急红了眼，歇斯底里地吼道，
“身为人民子弟兵，你们却和一个杀人犯打得火热，你们对得起你们身上的这身军装吗？”
“杀人犯？”林中尉目光一凛，沉声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你就得问问你身边的妘落了。”
王甜甜愤恨地扫了妘落一眼，指着废墟里的尸体说道，
“问问她为什么连一个手无寸铁，已经落难的人都可以下狠手！”
林中尉没吭声，大步走到尸体旁边。
他锐利的目光飞快扫过女人胸口处的匕首，再径直落到了洞穿女人小腹的钢筋上。
“妘小姐，人是你杀的吗？”
“是。”妘落毫不避讳此事。
林中尉：“理由呢？”
“如果我说是因为她说太痛了，求我杀了她，你信吗？”
妘落一直没什么情绪，到这时才抬眸看了他一眼。
“我信。”林中尉的神情突然变得唏嘘起来，片刻后他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以前在战场上，我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不可能，你们这是在包庇她！”
王甜甜瞬间怒火攻心，愤怒到了极点，
“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你们对得起党的教导对得起人民群众的爱戴吗？”
妘落被她气笑了，“眼睛和脑子都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