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
曹破石出城的举动，再联系起那日王甫在监牢里说的话，刘诞立马想到了杨彪所以到的山匪。
他本是以防万一，让沈青去接应一番，可没想到竟然真的遇到了劫杀。
“没想到曹破石竟如此大胆，敢劫杀朝堂重臣。”
不过他们越是如此，就代表着他们越是惧怕，也正说明了其确实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见刘备与韩奎都提供了有价值的线索，陈余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去：
“城门处……一切正常，除了那日曹破石出城外，我这几日也没见过董承或曹节的人出入城门。”
“无妨。”
刘诞耐心宽慰到：“这几日城里风声正紧，这二人不出城也是正常。
子孝你只需耐心盯着城门便好，无需忧虑。”
陈余在刘诞的劝说下，放平了心态，郑重点头。
此后几人再商议了一阵各自盯守之人，便匆匆散去。
这时雒阳城中暗流涌动，时不我待，已不容耽搁。
刘诞坐着马车，往家中赶去。在曹节发难之前，他要与父亲刘焉通气，保护好家人。
特别是责任心突然爆棚的刘瑁，一定要让父亲管好他，莫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惹出什么事端。
“少君，有人拦路。”
正在刘诞思索之际，刘燕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拦路？
他微微掀开车帘，发现此处乃是一条僻静的小街，无人往来。
曹节难道忍不住了？
刘诞心里嘀咕到，手也摸向了车内的长刀。
可他目光略过刘燕背影，看向前方是，却又放下了戒备。
前方拦路的不是别人，正是刘宏身侧小黄门蹇硕。
发现是蹇硕后，刘诞直接下了车，笑着上前两步：
“蹇兄在此等候，是陛下要唤我入宫吗？”
可蹇硕却摇了摇头：“并非陛下有事，而是我有事找你。”
刘诞呆了一下，蹇硕单独找自己，又选在这种僻静之地，不由让他警惕起来。
毕竟阳球在诛宦一事上，行事颇为张扬，大有一网打尽的意思。
要知道，蹇硕再说陛下贴身之人，也是一名宦官啊，难保他不会生出异样的心思。
可蹇硕并没有在意刘诞神色的变化，依旧板着一张脸，用他那毫无波动的声音说到：
“几日前，曹节进宫见了董太后，又与董太后之侄密谋。后董承独自前往太学，我觉得应该是与你有关。”
诶？
自己到处求而不得的情报，蹇硕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告诉了自己？
这让刘诞有些措不及防。
“蹇兄为何告诉我这些？”
听到这话，对面的蹇硕死气沉沉的脸色变得松弛起来，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陛下信任你，而且……你是个好人。”
我居然被一个太监发了好人卡？
刘诞没想到蹇硕的回答如此简单，但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既然确定了是曹节与董承在合作，那么所需要考虑的，便是如何引出曹节。
刘诞看向蹇硕，将董承的谋划全部告诉于他，想要看看这位后来的大宦官有何想法。
“董承不足为虑。”
蹇硕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但曹节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他绝不会只等着董承完成他的计划。”
“你是说他会主动出击？”
“没错。”
蹇硕点点头：“他既然敢劫杀杨彪，未必就不敢对你出手。
你在城中也就罢了，若是要出城，还需格外小心。”
刘诞心中一寒，谁能想到曹节竟然敢嚣张至此？
不过这倒是可以利用都机会。
刘诞将刚刚冒出的想法说与蹇硕，却引来了反对：
“我听闻，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如此弄险，恐伤及自己。
铲除曹节非一朝一夕之事，大可从长计议。”
可刘诞坚持到：“蹇兄，除恶务尽！
此时司隶校尉乃是阳方正，是诛杀曹节等人最好的机会，若是错过，恐有变数。”
蹇硕不再说话，似乎已被他说服。过了半晌，才开口：
“刘少君乃是少见的天才人物，行事自有章法。
可国家还需你等留有用之身，切莫行险。”
蹇硕这话透露的真诚，刘诞是能够清晰感受得到的，只是这并不能动摇他的决心。
他谢过蹇硕，转身大步离去，在登上车架时，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对蹇硕说到：
“蹇兄，当国家面临危局，定要你有所牺牲之时，你会如何选择呢？”
这话乃是他想起历史上蹇硕结局时的突发奇想，也并非要听其人回答。
是故，马车缓缓驶离此地，只留下蹇硕一人，站在原地，独自思量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