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子们集会桃林的不远处,还有不少官宦人家正沿河漫步,欣赏着初春美景。
而在一个角落里,董承与一名年轻人正在低声说着什么。
“那刘诞不日便将进入太学,到时候你只需联络同窗好友去吹捧他!不管是在他面前,还是在其他太学生面前,都要尽可能的去吹捧他!”
那身穿灰色长袍的太学生疑惑的问到:“仅仅是吹捧他便可以了吗?那刘诞本就是有名的神童,即便没有我们,应该也会有人吹捧他的。”
董承皱眉思索,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但又觉得不能在这太学生面前失了面子,立马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旁人无非是夸他才学过人、天资聪颖。而我,是让你尽力去吹~捧~他,懂吗?”
太学生思索一阵,仍是摇头道:“在下不知,还望子启兄赐教。”
“就是要将他的每一个见解、每一篇文章,都夸到天上去!将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都奉为经典,让你和你的同窗效仿!总之,便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刘诞、是太学生之首!”
说到此处,董承阴笑到:“到时候,只要太学生打着刘诞的名义行荒唐之举,陛下定会以为是他在筹划,从而心中不喜,甚至责罚于他!”
“在下懂了!子启兄是要行捧杀之策。”
太学生恍然大悟,转头看向集会处,说到:“子启兄放心,在下的同窗好友皆是能言善辩、可口绽莲花之辈,绝对能把那刘诞吹到天上去!”
“那便好......咦?”
董承也望向太学生集会处的高台:“那不就是刘诞?何时来了此处?”
那太学生也是一脸的疑惑:“在下也不知。今日文会乃是卫伯觎组织,从未听谁说过会邀请刘诞呀?”
“正好!”
董承反而跃跃欲试,指着远处的刘诞说到:“你赶紧过去,无论他要说什么,都给我把他捧起来!”
“可是......”
“没有可是。”
他一甩衣袍,严肃的看向太学生:“这事关重大,你还需尽心尽力。若办得不错,我自当向姑母举荐于你。”
太学生眼中隐有喜色,但还是矜持到:“子启兄这是什么话,我王良何时是这等贪图名利之人?”
董承强笑两声到:“子盛当然不是这种人。只是你本就才学惊人,若又能替我姑母尽心做事,她也必不会让明珠蒙尘的。”
名叫王良的太学子被董承好话说得飘飘然,又是保证一番后,漫步向高台走去。
王良离开后,董承那一双阴毒的眼睛扫过站在高台上的刘诞,又见四下无人注意到自己,才慢慢退入密林之中,暗中查看起太学生集会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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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诞名声在外,故而他上台时,一众太学子都爆发出了剧烈的喝彩声。所有人都想看看,闻名雒阳的刘诞,是否真的如传闻中那般惊才绝艳。
卫觊站在一旁举目四望,见气氛热烈,脸上也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
刘诞便在这喝彩声中,迈步走上高台。他还从来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过话,一时还有些紧张。
好在有卫觊在一旁帮衬:“刘贤弟今日被我拉来,没有什么准备,不妨就让他讲讲诗经吧!”
诗经是刘诞最早通读的经典,七岁时他又整合后世所学的知识,为关雎一篇作注,引得大儒郑玄的赞赏。所以卫觊提议,让刘诞聊聊诗经,也是选择了其擅长之处。
可诗经在此时有今文经学与古文经学之争,一个不好容易引出麻烦。
但看到台下众人期待的眼神,刘诞也只能硬着头皮开讲,只希望这些太学生们海纳百川,莫要纠结学派之争。
“我今日讲诗经,不寻章摘句,也不做那考究之举,而是想讲一讲诗经中的风雅之说。”
刘诞在高台上踱步,缓缓说到。他特意讨了个便宜,不去做文章的释义,而是讲背后之精神,以风雅一词,诠释诗经,也为他之后提出太学改革之策做一些铺垫。
这下倒是让习惯了逐字逐句研究诗句含义的太学子们感到一阵新奇。
这群年轻人本就是肆意烂漫的年纪,在刘诞风雅之说下,渐渐被吊起了浓厚的兴趣。
刘诞一段讲完,巨大的欢呼声爆裂而出,盖过了此前所有上台之人,这桃林中的枝叶也在这欢呼声中轻颤,仿佛娇笑得少女为一众太学生的风采而心折。
卫觊见一众同窗兴致盎然,也与有荣焉,毕竟是自己把刘诞带来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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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如何夸奖刘诞一番,却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喝彩到:“不愧是能得到郑玄大儒称赞之人,对诗经的理解又骨入神,让在下醍醐灌顶!”
什么人?竟然比我还快!
卫觊侧目往去看见那太原王家的旁支子弟王良,正与几位好友一起为刘诞大声喝彩。
看着刘诞对王良喝彩十分受用的表情,卫觊仿佛觉得自己的宝贝被人偷走了一般,心中一阵不忿,正欲想些话来吹捧刘诞,却又听到了那王良可恶的声音。
“刘贤弟神童之名果然不虚,七岁便能为诗经作注。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