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海上赚钱赚的跟捡钱似得,两兄弟挣的钱加起来怕是还要超过大伯朱大虎,但朱三牛和朱四牛也知道这生意见不得光,两兄弟也不能引起别人怀疑,否则后果严重。
因此,他们每次靠岸后都会歇一两个月。
这一两个月里,他们便会回溧水去做做样子,开几天门卖卖臭豆腐。
因他们行踪不定,掩饰的好,街坊邻居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咋回事儿,只当他们是真的去外地学手艺了,又或是以为他们家里条件好了,所以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就这样,愣是被他们混了两年都没暴露。
这一日,又到了回航的时候,两兄弟带着海员们在一处僻静的靠海的山洼洼里靠了岸。
留下几个轮班儿的人看守船只,朱三牛、朱四牛与剩下的人就要各回各家,装乖乖儿。
“老四,咱们这一趟又不少赚,顶的上大伯一年的盈利了。”
“是啊,除了四叔家,以前咱们朱家就数大伯家最有钱,但咱们家现在也不差,搞不好比大伯还有钱呢。”
“两位老大,你们这次回去之后,不会被家里抓去娶媳妇儿吧?”
“那可没准,毕竟他俩已经不小了。”
“哈哈,想想还真觉得挺有趣呢,可惜为了身份保密,咱们互相之间都不知道对方是哪儿的人,不然我高低得去喝一杯喜酒,看看热闹。”
勾肩搭背的闲聊着,众人陆续下了船。
几人刚一上岸,却不料岸边树林中便冲出了五十个弓箭手,手中森然的箭矢遥遥指着他们,随时都能结果他们的性命。
朱三牛、朱四牛等人哪儿见过这么大阵仗,连忙双手高举,示意自己没有威胁,心中却已然开始思考脱身之策。
“哈哈,咱就说这鬼地方本该鸟不拉屎的,却居然有一条小路,肯定是有人在这里违反禁令搞海上通商,果不其然啦,三艘船的船队,被咱逮个正着。”树林后走出一个威猛的汉子,一边走一边笑道。
若是朱七牛在此,他指定一眼就认出这人了,其正是……练兵两年未归的大明太上皇朱元璋。
朱元璋为何在此?
说白了,他就是闲得慌,所以带人在海上乱转,最后无意中发现了这么个地方。
见这里三面环山,包围着一方天然海港,而那海港的出入口竟然只有不到两丈宽,朱元璋觉得这里是个练兵、驻扎、补给的好地方,于是打算把这里圈成兵营,转了一圈后却发现这里居然有人走过的地方,他当即意识到了不对。
于是他便硬生生带兵在这里蹲了半个月,就是想看看到底都是什么人需要来这种一看就不是正经人来的地方。
结果就逮到了朱三牛他们。
经过一开始慌乱,朱三牛他们很快镇定下来,甚至还有闲心打量朱元璋手下这些人的穿着。
“不好,这些人穿的都是正儿八经的盔甲,拿的也都是军里的硬弓,他们不是普通官兵,而是军里的士兵。”朱四牛道。
“兄弟们,我掩护你们,你们快跑,记住我们的誓言,为了家人!”朱三牛心里‘咯噔’了一下,顾不上不远处就是站成一排的弓箭手,一把推开朱四牛,用自己的身体牢牢挡在了朱四牛前面,接着又快速拔出佩刀,朝着士兵就冲了过去。
朱四牛伸手想要拉住三哥,但最终还是没有婆婆妈妈,转身就跑。
他们两兄弟早就有这个觉悟了,一旦身临绝境,能活一个是一个,决不能一起死,否则朱二虎这一支搞不好就绝种了。
作为亲大哥,朱三牛理所当然的接下了悍不畏死的角色,而朱四牛则被强迫着接下来逃命然后传宗接代的任务。
似这样的情况,在他们这一批海员里十分普遍。
大家过的都是脑袋别在腰带上的活计,谁也没有太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图的就是个痛快和挣钱养家罢了。
就在朱三牛喊出第一个字时,便有海员不顾一切的朝着船只冲去,也有一些人选择了跟朱三牛一样留下来断后。
他们甚至没有多说一个字,却配合的好像临时磋商了一万遍似得。
眼见这些人跑的跑,冲的冲,冲的人一脸决然,跑的人毫不留恋,饶是朱元璋这种见惯了生死的人也有些肃然起敬。
“嘿,有点意思哈,这帮人若是训练好了,到战场上冲锋或是到锦衣卫里干事,指定比一般人好使,够劲儿。”
看着冲在最前面的朱三牛,毛镶眼中也不禁闪过一丝欣赏:“是啊,太上皇,若是把他们交给臣训练一番,不说他们将来取得多大的成就,但练成一批千户、百户应该问题不大。”
朱元璋‘嗯’了一声:“既是如此,先别放箭,全部活捉,审问一番,看看他们到底是干嘛的再说。”
“是。”
毛镶转身大喊道:“不许放冷箭,尽量活捉。”
一众弓箭兵立刻退了出去。
树林中紧跟着又冲出了五十个身穿盔甲、手拿长矛或弯刀的步兵。
一看这架势,朱三牛等留下殿后的人心知今天是必死无疑了。
他们却不仅没被吓到,反而恶向胆边生,跑动之时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