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牛不是四岁的孩子了,而是八岁的孩子。
他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懵懂,逐渐明白‘死’‘没命’是什么意思。
一听这三个人为了六两银子就要自己爷孙二人的命,朱七牛十分错愕。
好家伙,我的命就值六两银子?
不对,是我跟我二爷爷的命加起来就值六两银子?
“多少钱?”朱七牛不可置信的问道。
为首的歹人理直气壮答道:“六两,已经不是个小数字了。”
朱七牛松了口气,还真是六两啊,多大点事儿啊。
朱七牛从随身携带的小挎包里拿出一百两银票,递了出去:“这一百两银票你们拿去随便分,别再找我们麻烦了。”
三个歹人见到银票的那一刻,眼睛全都亮了,明显心动了,想要答应朱七牛。
为首之人转念一想,这样似乎有些受屈辱:“拿我们当要饭的呢?我们收人钱财,替人办事,我们……。”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他左边那个同伙就把一百两银票接了过去,随即拉起自己老大就跑。
“老大你傻了啊,杀人可是犯法的,咱们有这一百两银子,干啥都能过活,没必要冒险。”
见他们走了,朱七牛跟朱狮大大松了口气。
朱狮赶忙一甩鞭子,将驴车赶出了巷子,然后一路快驴加鞭的回到了朱家。
“快,七牛,快进去。”朱狮催促道。
朱七牛‘哦’了一声,从驴车上跳了下来,一溜烟跑到了父母面前。
朱狮紧随其后而来,三言两语便把二人遇袭的事情讲了讲。
朱四虎跟赵兰吓了一跳,吃惊不小。
“堂堂天子脚下,居然有人花钱买命?这还有王法吗?”朱四虎一拍桌子,义愤填膺的说道。
赵兰则更加关心朱七牛有没有事,一把把他抱住,上下打量了一番:“七牛,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朱七牛摇头:“哪里都舒服,只有心不舒服,因为平白无故损失了一百两银子,那可是咱们家以前十年都挣不到的数目。”
赵兰伸手点了下朱七牛的额头:“钱算什么呀,以后要再碰到这种事,你还是麻溜的拿钱平事吧,钱没了还可以再赚,知道吗?”
“知道了。”
赵兰拉着朱七牛在凳子上坐下了,对朱四虎道:“孩儿他爹,趁着还没宵禁,你赶紧去应天府衙门报案,七牛可是当朝官员,居然被人拦路阻截,意图杀害,这件事儿非得查清楚不可,在此之前,我们七牛最好是别再出门了。”
朱四虎点点头,也不废话,快步直奔衙门而去。
这会儿黄育才已经放衙了,府衙里只留了几个捕快在当值,听闻朱七牛差点被行刺,全都紧张的不行,连忙分派人手去通知了黄育才和马捕头。
黄育才和马捕头得知消息后,不敢怠慢,连忙回到了衙门里。
仔细问过朱四虎,黄育才让马捕头带着几个捕快来到了朱家,接上朱狮,一起去到了那条巷子。
忙了一通后,朱狮回到了朱家,马捕头和捕快们则开始走访巷子周边,寻找线索和证人。
……
快到吃晚饭时间了,朱元璋照例来到了马皇后这里。
刚一坐下,锦衣卫密信便被送了过来。
朱元璋打开一瞧,气的直拍桌子。
“胡闹!该死的!完全视大明律于无物啊,难怪这些年秦王那边总是出事,官员一波接一波的告状,原来他们两口子都是这种行事作风?”
马皇后走了过来:“重八,怎么了?生这么大气?”
朱元璋道:“朱七牛在放衙的路上被人堵在了小巷子里,有人花六两银子买他跟他二爷爷的命。”
马皇后瞬间紧张了:“七牛没事儿吧?你快派你的锦衣卫去帮忙查案啊。”
朱元璋道:“他们倒是没事,那三个歹徒被朱七牛用一百两银子给摆平了。”
马皇后这才放心:“那就好,不然雄英要哭死了。嗯……你刚才提到了老二两口子?”
“除了那个邓氏,还有谁会想对七牛出手?他这么小,没得罪谁,也没挡谁的路,谁会用杀人这种手段对付他?别忘了,他大小也是个官儿!”
“那……。”
“且查查看吧,若是能找到充分证据,这个邓氏也不必回去老二封地了,直接死在京城吧。”
“嗯。”
……
三个歹徒的搜捕并不难。
一来,他们长得太奇特,而朱七牛记忆超群,很容易就能画出他们的画像,捕快们按图索骥之下,他们无路可逃。
二来,他们的作案时间选的很不好,正是在宵禁之前,而随着京城一宵禁,他们想跑都跑不远。
在黄育才的敦促下,应天府衙门的衙役们满城搜捕,仅仅只用了一夜,就把他们给找了出来,关到了牢房之中。
他们三个能为了六两银子杀害两人,可见智商比起一般人来差了不少,在马捕头亲自出马诱取证据之后,很轻易便骗到了他们幕后主使者的身份及接头地点。
然而,当马捕头连夜带人去搜捕时,那里早已人去楼空,连根毛都没剩下。
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