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越说越来劲儿,跟在车旁边,一会儿说有人慕名千里特意来吃初一十五的二神庙布施,一会儿又说今年的府试有个学子来早了,结果盘缠用尽,囊中羞涩,不得不在神王庙里借住,每日都白吃白喝,还从庙祝那里领了二两银子,后来榜上有名,被人榜下捉婿,一夜富贵,特意回了神王庙还愿,还捐赠了一百两香火钱。
总之就是围绕着二神庙及附近一带区域各种‘阿巴阿巴’,听的小小朱迫不及待想去神庙里仔细看看了。
终于,在两个小孩儿吃完一串由朱雄英花钱买的糖葫芦时,神庙到了。
到地方后,那可就更挤了。哪怕两座神庙的大门够大,门口依旧是人挤人,排队半天才能进。
大人还好说,有的小孩儿被挤到了,‘哇哇’的哭。
朱雄英哪儿能料到这么多人,直接就愣住了:“这该怎么进去?”
朱七牛道:“这么多人,就算进得去,也只是人挤人吧,随便一步踩出去,搞不好就踩到别人脚了。”
见朱七牛束手无策,那太监嘿嘿一笑,有些得意:“公子,奴婢有办法。”
“什么办法?”朱雄英问道。
“每逢早中晚三顿饭时,庙里的庙祝他们也要吃饭,赶上布施的时候,他们更是忙的没时间招待,所以每到这个时候,大家都会自觉的不进入庙里打扰,就算有人实在等不了,也多半是进去烧柱香就出来了,这个时候庙里的人最少了,等奴婢去疏通一番,到时候咱们就趁着人少从侧门进去。”
“我听说烧香都是抢烧头一炷香,咱们晚上才去合适吗?”
“无妨的,不是还有句说法,叫做早晚一炷香吗?心诚则可。”
“那好吧,还有多久到晚饭时间?”
“快了。”
“那我们先在附近逛逛。”
“是。”
……
黄昏时分,差不多该弄晚饭了,一些家里晚饭吃的早的人甚至都已经开始端碗。
果然如那太监所料,刚到这个点,两神庙里的香客便开始陆续离开,就连外面那些没来及进香的人也都自觉退去了。
“公子,可以入庙了。”太监笑道。
朱雄英‘嗯’了一声,让太监把马车赶到了侧门那里,然后在太监的搀扶下下了车。
轮到朱七牛时,那太监却像是没看见似的,一点伸手的意思都没有。
这么高的马车,这么小的朱七牛,就算有专门的凳子用来下车,也够危险的,但凡一不注意,摔得绝对不轻。
朱七牛看了这太监一眼,又看了看朱雄英踩过后连着晃了好几下的凳子,有些担心没人扶的话,自己踩上去容易站不稳,索性没有一步步往下走,果断从车上跳了下去。
‘砰’的一声,朱七牛安稳落地。
在附近秘密守护的侍卫们以及跟在马车周围伺候的宫女们微微一惊,其中有两人饶有深意的看了那太监一眼。
你一个跟车的,和一个坐车的争宠?
你……怕是活腻了!
这天之后,满皇宫再没有人见过这个太监了。
大概是皇帝一时兴起,把他杀了助兴?
又或者他得罪了某个太监,被人沉塘了?
……
朱七牛和朱雄英先是来到了神王庙。
恭恭敬敬的给开平神王常遇春上了三炷香后,二人在神王庙里逛了逛。
路过功德箱时,朱雄英让随侍的宫女放了一百两银子进去。
不了解的人都说皇帝富有四海,钱还不是想怎么花怎么花?实则不然。
但凡不是昏君,都知道国家财富来之不易,不能浪费,否则且不说百官不答应,万一发生点什么天灾人祸,需要赈灾或调兵,没有钱往外拿,岂不是等着国破家亡?
给历代君王上这一课的老师,乃是隋炀帝杨广。
朱元璋自然不是昏君,所以他给儿孙们定下了自以为不错的待遇,但也制定了严苛的限制,别看朱雄英是太孙,每月的例钱并不多。
一百两对他而言,同样不是个小数目。
堂堂太孙都这么大方了,朱七牛岂能小气?
况且好兄弟讲义气,朱雄英都给钱了,朱七牛不可能干看着。
将手伸进兜里掏了掏,朱七牛最后竟只掏出了五两银子。
“额……我带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
朱雄英笑了笑:“皇爷爷说在民间一两银子就能买不少东西,你不用觉得少。”
朱七牛点点头,将其中三两银子放进了功德箱,余下二两打算待会儿去了隔壁关帝庙再捐。
随后二人又带着人来到了隔壁的关帝庙。
和神王庙大殿一个人都没有不同,一过来关帝庙大殿,朱七牛他们见到了好多人。
除庙祝老道士和几个道童外,大殿中跪了数十个香客。
这些香客全是女人,年纪从四五十岁到一二十岁都有,个个穿金戴银,绫罗绸缎,面色红润,身段婀娜,长相上佳,哪怕是其中年纪较大的那几个,看起来也是徐娘半老,压根就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女人。
朱七牛他们过来时,这些女人正在为首的女人的率领下进香,他们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