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宫。
在西街开了个小医馆的李大夫、畏畏缩缩的被宫女带了进来,一见到太子跟太子妃,整个人吓得直接跪了下去。
“见过……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太子……太子妃。”
朱标上前将大夫掺了起来:“李大夫不必多礼,冒昧请你过来,真是抱歉,等看诊完成后,我一定让人好好酬劳你,不叫你白跑这一趟。”
李大夫连呼‘不敢’,双腿颤颤,随时都要吓昏过去。
朱标苦笑一声,暗暗想着,早知这人这么胆小,连七牛这个孩子都比不上,就不该直接告诉他真实身份。
事已至此,朱标也只能事急从权了。
“李大夫,你莫要再如此慌张,好好替太子妃看病就是,若是出了差错,孤饶不了你。”
朱标变严厉了,李大夫反而安稳下来,抱了抱拳:“遵命。”
李大夫随即开始替太子妃把脉,又问了些病证。
思索良久后,李大夫有了断症:“太子妃的身体底子虽然不好,但将养的还不错,比起寻常妇人还要康健不少,只是身体里却隐隐有股病证,导致她时常气血翻涌,心神不宁,此乃用药不当所致,若不根除,恐寿数不长,伤及……孕育能力,就算侥幸怀胎,也有小产、难产、崩血之危,最终一尸两命也未可知。”
比起太医院那些不敢担责任、说话含含糊糊的太医,民间的李大夫可算得上是心口如一了,彪的很。
听他这么一说,哪怕太子和太子妃是外行,也能大致明白其中危险,太子妃连忙问:“所谓的用药不当,是否指的是我以前服用的汤药出了问题?”
“是。”
“以我这种身体,若是用的药里加了川穹,是否就是用药不当。”
“川穹虽好,可对于妇女,尤其是孕妇,须得格外慎重才行,另外还有乳香、没药等,也在此列。”
太子妃‘哦’了一声,拍了拍手,两个贴身丫鬟即刻将那半碗没喝完的药端了出来:“李大夫看看吧。”
李大夫接过陶碗,还不等细细观察,立刻断定道:“这里面确实加了川穹,它的气味太特殊了,只要不是记性很差的人,闻过它的味道后,下次大概都能辨认出来。如果有人开了这样的药给太子妃,恐有害命之心。”
李大夫又细细观察了一番,得到太子太子妃允许后,更是亲自尝了一口。
“这里面还有当归、桃仁、红花等药物,药是好药,方子也是好方子,但不适合太子妃,若是有女子常年不孕、痛经、经闭,倒是可以一试。”咂了咂嘴,李大夫再次下了论断。
太子暗暗握紧了拳头:“李大夫既然心中已有论断,可否开个药方,帮爱妃调理一下身体?”
李大夫点点头,快速写下一个方子,又叮嘱了一番用药时间、分量以及注意事项,便被太子安排人送回去了。
朱标又喊来两个心腹,吩咐道:“安排人盯着这个李大夫,太子妃痊愈之前,不可让他离开京城。”
“是。”
朱标回到大殿,太子妃将正在看的一张纸递给了他:“这就是太医院负责替我看病的那位太医开的方子,上面写的草药跟李大夫说的一模一样,也不知是这位太医医术不济,还是故意要害我。”
朱标哼了一声:“那太医回去太医院后,还得写下医案,另有其他太医事后检查。这是当初父皇定下的严规,即是为了群策群力,也是为了让他们这些太医互相监督,这一个方子出错,代表的可不是一个太医出错,必然有其他太医跟他狼狈为奸!”
‘蹬蹬蹬。’
一个小太监疾步来至殿外,抱拳道:“太子殿下,太子妃,皇上派了戴思恭大人前来为太子妃诊脉。”
朱标神色一喜:“太好了,戴思恭是父皇最信任的大夫,且让他进来也诊治一下,开个方子,再与李大夫的方子两相印证一下,确保万无一失。”
太子妃点了点头。
朱标让那太监去把戴思恭请了进来。
戴思恭给两位贵人行礼之后,先是把了把脉,问了问症,又检查了一下那半碗药汤,看了看太医之前开的方子,接着便得出了和李大夫一样的论证。
朱标让他开个方子调和一下太子妃的身体,他二话不说就开了。
朱标拿起来一对,竟跟李大夫开的方子用药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两味药材的用量上稍有降低,估计是担心下药猛了容易出事,所以减少了一些药量。
朱标这下彻底放心了,并没将还请过李大夫的事情告诉戴思恭,只让人送了一些银子,便让他回去交差了。
再次只剩夫妻俩时,朱标沉声道:“戴大人开的方子和李大夫开的一样。”
太子妃有些后怕:“这样看来,我这病就算难治,在医家那里也有较为统一的治法,而这种治法就连民间的大夫都清楚。”
“嗯,给你看病的太医以及负责审查医案的太医必然是有问题的,就连李大夫这种民间医生都知道的通用法子,他俩岂能不知?现在就看父皇那边的审查结果了,一旦查出幕后主使,我必灭其满门!”
“有劳父皇和太子了。”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搞不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