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阳光明媚,小鸟喳喳叫,就像是刚学说话的孩子,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累。
朱家门前,宋濂摸了摸朱七牛的头,慈祥的笑着:“去吧,不用担心什么,好好玩儿就是了。”
前两天宋濂就给太子写过信了,将朱七牛要进京的事情说了,因此宋濂毫不担心。
虽说当今皇上是一国之主,但太子的地位稳若泰山,堪称古往今来第一太子,有时候就连皇帝也得给太子几分面子,有太子看着,宋濂相信只要七牛不是放火点了皇宫,就一定不会出问题。
朱七牛自然不知道先生的小动作:“知道了先生,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嗯,去吧。”
赵兰走上前,将两个钱袋分别递给了送朱七牛进京的两个衙役:“这一路上就烦劳两位照顾我家七牛了,他年纪小,不懂事,两位多多担待。”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齐齐出手收起了钱袋,一入手,立刻判断出钱袋里装了五十枚以上的铜钱,顿时笑容满面。
“朱夫人放心吧,这趟公差我们一定会办好的,等中秋晚宴结束,我们再将小公子送回来,大概十六日傍晚之前就会到。”
“有劳两位了。”
转过头,赵兰又不放心的叮嘱了朱七牛几句,直到两个衙役抬头看了看天色,出声劝了几句,赵兰这才将朱七牛抱上了官府准备的马车。
“七牛,早去早回,娘待会儿就去买只鸡,喂得肥肥的,等你回来了吃。”擦了擦眼泪,赵兰在朱七牛额头上亲了一口,依依不舍的说道。
朱七牛瘪了瘪嘴:“知道了娘,到时候我要吃两碗饭。”
“好,时候不早了,你跟着两位官差去吧,就三四天而已,不要太想家。”
“好。”
见他们说完话了,两个衙役一个在前面牵马,一个在一旁提刀护卫,架势做得很足。
发出一阵‘锅的杠’‘锅的杠’的声响,马车越走越远,趴在马车窗户口往后瞧的朱七牛的小脸逐渐看不清晰了,待转过街角,就更是完全看不见了。
四年来,这还是朱七牛头一次离开赵兰的视线。
赵兰站在门口,不禁患得患失起来,上一个念头还在担心七牛饿着,下一个念头就开始担心七牛晕车。
她本想一起去的,可是七牛进京的路上是走官路,住驿站,她只是个平民,没法跟在身边。
中秋晚宴更不用说,她没有一丝相陪的可能,去了也是白去。
所以才在宋濂的劝解下选择了让七牛独自出远门。
“回去吧。这样的离别你得早点适应,毕竟到时候万一七牛做了官,就任地方,搞不好要几年不回一次。”
说完,宋濂背着手回家拿了鱼竿,又去河边钓鱼了。
赵兰叹了口气,也只好回家继续忙碌了。
……
官路上,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朱七牛很快就犯困了,躺在马车里‘呼哈呼哈’的睡了起来。
出了城,两个衙役便放松了,也不牵马,也不护卫,全都坐在了马车上,只偶尔甩甩马鞭,敦促马匹拉车。
这马车自然是县衙所属。
原本知县是打算弄最起码四五个朱七牛这样的孩子进京,也好彰显自己治下的文治,故而批了这辆大马车。
可找来找去,整个溧水县又实在找不到其他合适的孩子,便干脆只让朱七牛一个人去了,而这马车嘛,知县兴许是一时忘了,也没特意嘱咐换成小的。
两个负责赶车护送的衙役也就没跟上面提,赶着这辆大车就走了,心里想的是自己也能坐进马车里,省了一路赶车护卫的脚程。
这便是小人物的‘智慧’了。
见朱七牛上车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两个衙役都觉得十分有趣。
“这孩子倒是有趣,我还以为他会哭一路。”其中一个捕快说道。
另一个捕快点了点头:“他才四岁,就已经颇有名声了,真叫人羡慕。要我说啊,去参加皇帝的中秋晚宴倒也算不上什么太大的机遇,那么多人去,他也未见得就能出头,就算皇帝喜欢他,撑死了也就是给他一点银子或是吃食而已,他这么小,总不能直接给他做官吧?”
“既然不可能做官,那你羡慕他什么?”
“你想啊,去参加晚宴虽然不一定能获得什么好处,但他能被知县推荐去,这岂不是说明知县都听说过他?那在这溧水县,谁敢欺负他家?若是他参加科举的时间够早,赶上知县没有调任之前,以他跟知县的香火情,知县直接点他一个县学名额都有可能,而且我还听说就连县学的教谕都想邀请他去家里做客,一县长官加上一县教谕的看中,最后直接中个案首都未必不行。”
“原来如此,那是该让人羡慕。”
“你知道就好,咱这一路啊,就把他伺候好了,没准知县到时候一高兴,还能赏咱们三瓜两枣的。”
“明白。”
不久之后,朱七牛睡醒了。
一睡醒,他就觉得肚子饿了。
从赵兰准备的大包裹里掏出两个油纸包,朱七牛将其一一打开,一大堆切的薄薄的酱肉和几张饼、几根葱便呈现在了三人面前。
“两位伯伯